入骨相思

楚寂空听到这话，并未有什么不悦的神情，反而笑了。

“是因为你哥哥？”

青鸢闻言色变，险些控制不住情绪，“他不是我哥哥。”

“抱歉。”楚寂空自悔失言，本就不算太好的气氛，现在更是尴尬。

其实楚寂空猜得没错，青鸢之所以能敏锐地觉察到楚寂空对顾文轩的感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楚寂空有意无意看向顾文轩的眼神，那眼神，跟当初司徒少安看杨羽的眼神一模一样。

诚如青鸢所说，她可以看得出楚寂空是个出尘磊落的君子，但拜司徒少安和杨羽所赐，她对这种感觉十分厌恶。

青鸢缓了缓情绪，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几声敲门声，随后是小二端着茶点和一壶热茶走了进来。

“二位慢用，有事再吩咐小的。“

小二出去之后，青鸢看着桌上的几样糕点，除了那盘百果蜜糕，余下的都是顾文轩爱吃的。

楚寂空给青鸢和自己皆倒了一杯茶，“尝尝吧，这家的糕点做的很地道。”

“看起来楚大人好像经常到这里来。”

楚寂空点点头：“往常都是下雨的时候来，这里周围的建筑和树木花草，使得这里在下雨的时候，能听到非常悦耳的雨声，所以这家茶楼才取名为听雨楼，而咱们坐的这间浮生一梦，是听雨的最佳位置，所以我每次来都坐在这里。”

“浮生一梦，”青鸢念念有词道，“是啊，其实人生真就如一场梦一般，短暂又离奇，楚大人在这里听凄风苦雨，吃着他爱吃的糕点，念着他这个人，长此以往，太过自苦了。”

青鸢刚刚就是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但是被进来的小二打断了，她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对楚寂空这个态度，毕竟人家为什么要为她悲惨的过去负责呢，仅仅是暗自爱慕，又凭什么被她冷嘲热讽。

楚寂空听到青鸢这番说辞，有那么一丝惊讶，随后坦然道：“自苦，我知是自苦，但已经习惯了，入骨相思，又如何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恕我冒昧，楚大人是何时知道，自己对……对男子会产生情愫的？”青鸢在这种事情上受过打击，此时眼前有现成的例证，所以她实在是忍不住想问。

楚寂空闻言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像是陷入了什么遥远的回忆一般。

过了片刻，才缓缓道：“是何时，我也记不太清了，从记事起，我和阿轩、悦然，就经常在一起玩耍，阿轩从小在武艺兵法上就聪颖异常，舞枪耍剑均如行云流水一般，也时常用土块石块给我和悦然讲排兵布阵的事情。”

青鸢听着顾文轩的儿时往事，想象了一下小顾文轩做这些事，只觉得可爱的紧，不禁遗憾，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认识他。

楚寂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大概也看得出，我从小身子就很弱，阿轩做的事情，我也很想做，但我的身体不允许，或许一开始我只是羡慕，慢慢的，我发觉自己的羡慕变了样子，他再舞枪耍剑时，我除了惊叹，还会觉得他的身姿很潇洒，他再给我们讲排兵布阵和顾伯伯的战场故事时，我几乎都听不进去，只看得见他飞扬恣意的神态，这种心思不停地滋长，一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