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之后的故事就可想而知了，本是敌对关系的将领和女杀手，在北疆朝夕相处，一个风流却动了真心，一个第一次知道了感情为何物，他们在那蛮荒之地，度过了此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顾文轩从认识沈敬渊开始，他就一个玩世不恭的风流王爷，这还是第一次在沈敬渊的脸上看到如此神情：深情、眷恋以及哀婉，顾文轩想起他曾问过沈敬渊，对一个只看了一眼的姑娘动心，是不是很荒唐，沈敬渊当时回答的是：“这世间情爱之事，本就荒唐。”

“可陛下并不会容忍你娶一个敌国的女子，更何况她原本还是个杀手。”

听顾文轩这样说，沈敬渊没来由地哈哈大笑起来，这笑不是开心，只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情绪。

“王爷，你没事吧……”看沈敬渊这样，顾文轩的心里很不好受。

沈敬渊一边摇头一边擦掉了因为大笑而流出的眼泪，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说道：“我那时比你现在还大上几岁，可你现在都懂这些道理，我那时却天真到可笑，我想着我遇到了心爱之人，皇兄肯定会为我高兴，亲自给我赐婚，我平定了北疆，更是喜上加喜，至于徐娆的身份，我觉得只要我跟皇兄做了保证就没事了，真是，太可笑了。”

“我带着徐娆回到了京城，把她安置在了王府之后，就去宫里跟皇兄复命了。”

“陛下生气了？生生拆散了你们？”

沈敬渊摇头：“我禀告完北疆之事，皇兄喜极，一直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顺势说了徐娆的事情，皇兄先是没有说话，后来就说让他考虑一下，我想着徐娆身份特殊，皇兄如此也是应该的，就没有多想。”

“回王府之后，我跟徐娆一起过了一月有余的悠闲时光，终于有一天，圣旨传我进宫，我欢天喜地的接旨，走之前我还在跟徐娆说，马上就能娶她过门了。”

现在沈敬渊还记得徐娆那时的眼神，她不似中原女子那样容易害羞，听到沈敬渊这话，满眼都只是期待和欣喜。

听到这里，顾文轩竟有些不忍心再听下去了，而沈敬渊也不想再回忆那场景。

“原来皇兄并不是要给我赐婚，只是想把我骗进宫中，调虎离山，然后带走了徐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连她的尸身，皇兄都不肯让我看一眼，最后我只能在郊外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沈敬渊一语带过，但顾文轩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有多惨烈，他想出言安慰，又觉得此时此刻语言十分苍白无力，屋内一时无话。

片刻后，沈敬渊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一阵栀子花香吹进来。

“这就是我跟皇兄之间的纠葛，很多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他是陛下，我是臣子，以前是我自己没搞清之间的界限，以后不会了，仅此而已。”

沈敬渊倾身半趴在窗沿上，闭起眼睛感受着浓烈的花香，脑海中两个女子的身影，渐渐融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