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沈敬渊沉默了片刻之后，吩咐下人道：“你们去把门窗关好，都退下吧。”

婢女家仆纷纷应声退下，待屋内只剩下二人时，顾文轩轻声道：“是因为当年那场内乱吗？”

这是皇家秘辛，平日里谁也不敢讨论，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顾文轩尚未出生，只是听到父辈隐约提过，说是定北王对陛下忠心耿耿，内乱时拼上性命保陛下顺利登基，陛下亦对他信任有加。

大镕从建国开始，就无亲王领兵的先例，但当朝陛下却为沈敬渊破了例，沈敬渊手握重兵，为陛下征战杀伐，战功赫赫，这本是一段兄友弟恭、君臣和睦的佳话，不知为何，沈敬渊在风头正盛时，却突然交出了兵权，无事再不进宫去了。

“内乱，”沈敬渊幽幽道，“文轩，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也是猜的，听闻陛下当初……处死了除了你之外的所有兄弟，是因此，你们之间出了嫌隙吗？”

顾文轩与沈敬渊相交多年，关系密切，换做别人，他是不会如此问话的。

“这件事，听起来残忍，但怨不得皇兄，作为一个君主，这么做无可非议，你是领兵的人，兵书史书都是烂熟于心的，这种事也不用我多说，”沈敬渊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看着香炉里飘出来的缕缕青烟，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一袭黑衣的女孩，“文轩，你之前不是还问过我，为何一直不娶妻吗？这两个问题，我今日可以一并回答你了。”

顾文轩万万没想到，这两件事之间竟会联系到一起，他心道：莫不是陛下和王爷爱慕同一个女子，导致反目成仇？可看陛下对王爷的态度，容忍至极，又不像是如此。

“皇兄登基的那一年，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他对我论功行赏，想给我赐婚，但我自少年时就是在风月场里混久了的，完全没有娶亲的想法，觉得麻烦，又觉得有了妻室就有了牵挂，会让我在战场上分心，就一再拒绝。”

“你这样拂逆圣意，陛下不恼吗？”

沈敬渊摇摇头：“那时年轻气盛，我又向来除了待在秦楼楚馆就是在边关战场，心思简单，没想过那么多，我心里只当他是我的兄长，皇兄最开始的心思大抵也是如此，便一直顺着我。”

“过了一年之后，我再次挥师去北疆，那一年，我一举平定了北疆，也正是那一年，我遇到了徐娆，她是北疆一个秘密杀手组织培养的女杀手，北疆兵败，那起不甘心的人，派她来刺杀我。”

顾文轩猜想道：“王爷与她产生了感情？”

沈敬渊点头承认：“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她那年才十七岁，生得明艳动人，但她却似不知自己是个美人，人生中只有组织和任务，在她眼里，我就只是个刺杀目标，不得不说，她是个很出色的杀手，但遇到了我，她第一次在执行任务中失败了，训练有素的她马上就要自尽，被我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