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徽本来是找军师谢崇聊聊国事,却被李玉姝一番话,震惊不已,且谨记于心。
“陛下可知如今北陈国情好坏与否?”
“赵腾刘元把持朝政多年,朕,并不知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玉姝缓缓说出。
刘徽一怔,身子不禁颤抖。
朝堂腐败,四方战乱渐起,民生艰苦,世道多乱。
这句诗完全呈现出如今北陈的状况,多有嘲讽之意。
嘲讽的不仅是他,还有北陈朝廷。
他拱手虚心求教,“还请皇婶解意。”
李玉姝赞赏看他一眼,随即深深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君者,舟也。”
“民者,水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天下万事,应以民为本,以民意为顺。”
“得民心者,得天下。”
刘徽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多谢皇婶赐教。”
李玉姝摇摇头,告诫道,“玉姝有一言想告知陛下。”
“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
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刘徽心生感触,认真道:“朕,铭记于心。”
夜凉如水,寒露寂静。
周生辰回来时,就见一道白衣蹁跹的身影,在殿外侯盼。
骤然芳华,昳丽不忘。
他心头一怔,多日想念的情丝顿时蔓延在心神。
脑海浮现出佳人温婉柔弱的姿态。
朝思暮想。
李玉姝四处盼望,忽然一道熟悉至极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大步流行的走来,一身玄衣同色披风,不经意间流露出矜寒尊贵的气息,惹人心忌。
他披星戴月而来,散去一身霜雪。
走到离她几步之外站定。
李玉姝惊喜一声,“殿下……”
她提裙跑向他,脚步轻盈,月白的裙摆划过脚踝,摇曳生姿。
周生辰宠溺一笑,张开双臂撑开披风,待她如白蝴蝶一般扑在自己怀里,双臂一收,将她完全包裹在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他唇贴在她的雪腮上,轻嗅她发间冷香浮面。
低语呢喃,“我来了……”
“嗯……”李玉姝娇羞应了一声,紧紧抱着他的腰身。
俩人携手走进殿中,看见刘徽时,周生辰略微惊讶,“陛下也在。”
刘徽叹气道,像个跟长辈诉苦的孩子,“是啊,今日险些哭得昏过去。”
他又展颜一笑,“方才和皇婶军师聊完,朕感觉活过来了。”
又被cue的谢崇,谦卑低头。
“皇叔,皇婶请坐。”
他又朝谢崇点头示意入座。
仨人坐下,刘徽又道,“皇叔,这次立了功,要朕赏什么?”
“珠宝,封号,还是领地……”
周生辰抿唇一笑,“无需如此。”
刘徽是真心崇拜周生辰,又道,“不如皇叔和皇婶早日生个孩子,为我填个兄弟姐妹?”
周生辰有些落寞,谢了他的好意,“陛下,臣不能有子嗣。”
刘徽有些气恼,“朕不想让你后继无人,若有子嗣,送入宫来,朕亲自为你抚养。”
“看谁敢说什么!”
周生辰心里一暖,“陛下,臣并非后继无人。”
刘徽面露喜色,期待看他,“朕,有兄弟姐妹了?怎么皇婶刚刚没和我说?”
“何时的事?”
如今到他这一脉,皇室血脉单薄稀少,他倒是希望能多些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
周生辰拉着李玉姝的柔荑,紧紧相握。
“本王王府里,有十个孤儿和一个徒弟就够了。”
“他们都是我的子女,以后他们会为我和玉姝养老送终。”
“辰此一生,有妻玉姝,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