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又一个噩梦

“为什么忽然想起她了？”舒阮齐其实不太明白邹顾明明好好的，现在突然回忆过去开始emo。

邹顾莞尔一笑，然后很认真地说：“不是忽然，我每天都在想她。”

舒阮齐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她感觉邹顾没有撒谎，但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像有一只猫在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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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寝室，邹顾又变成了那个动不动就要说废话的人，再一次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而舒阮齐不知道为什么总惦记着邹顾刚才的那句话中的“每天”，一个人什么情况下才会每天去想另一个人？

舒阮齐坐在书桌前，皱着眉头在写作业，思绪全被这件事搅乱了，鬼使神差的，她扭头望向邹顾，问了一句两个人都十分费解的话：“那女孩长得漂亮吗？”

邹顾作势沉思了一下，回答：“和你一样漂亮。”

舒阮齐：“……”

什么叫做和我一样漂亮？她长得那么好看？初中的事情到现在连她脸都记得？

算了，关我屁事。我有病吧去关心别人的事情？邹顾自己现在不也挺乐呵的，好像并没有为往事而悲痛哈……但她说“每天”是什么意思？

无数问题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最后怀着复杂的心情睡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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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好像又做了个噩梦，和之前的噩梦不同，但又有某种联系。

舒阮齐那时依旧是个小孩，十三四岁的样子。

一个中年女人拉着她的手，女人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都和她有几分相似，本该是一张十分漂亮的脸，但却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女人笑着对舒阮齐说话，眼里充满了希望，“小齐，我们马上就可以有新的生活了，妈妈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舒阮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嘴有没能吐出一个字，呼出的只有寒冬里的雾气。

“一会儿开门你就叫‘爸爸’就行了。”女人摸了摸她的脑袋。

很快，那是所谓通往新生活的大门缓缓地向母女俩敞开——

舒阮齐抬眼时骤然愣在原地，瞳孔聚缩！

红色的鲜血从门缝中流出，渗透了她的白色运动鞋，仿佛凶狠的魔爪沿着她的腿往上蔓延。

舒阮齐眼看着鲜血爬上了她的衣角，她惊惶地喊着“妈妈”，而等她扭头四处张望却不见刚才的女人。她陡然间感受到了什么，直觉让她发疯似的拉开门把手——

那一刻，门后的景象更是让她心脏骤停。

刚才还在满脸笑意向往新生活的女人，如今倒在了血泊当中，右手紧紧地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肚子，左手去拼命去勾离不停传来电话铃声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小齐”两个字。

而她旁边，同样躺在血泊当中的男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停留在此前最狰狞的样子，嘴巴大张，眼球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落出来。

舒阮齐望着已经死亡的男人，她回忆起女人之前说的话——“一会儿开门你就叫‘爸爸’就行了。”

“扑通”一声舒阮齐跪倒在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妈妈”，而她无论喊得多大声，他们也听不见。

女人艰难地扭动着身躯，左手用尽力气向前伸去，在最后关头按下了通话键！她用了此生最后一点力气，将最重要的信息歇斯底里的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小齐！别回——”

她话音未落，只听“砰！”的巨响，一把菜刀霎时间将面前的手机砍成了两半，屏幕陡然变黑，碎片飞溅！她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呵，死婆娘。”一个沉重而令人作呕的声音传来。

舒阮齐的瞳孔地震，她不会忘记这个声音！那个缠绕了她无数个晚上，使她在噩梦中无法喘息的声音！

女人也同时一怔，顿时一股血腥味漫至喉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使她无色的嘴唇变得血红。

那是个顶着啤酒肚的男人，即使在这种时候，他左手都还死死拿着一瓶二手酒，他猛得往嘴里灌，酒水沿着他的嘴角渗出来，直到最后只剩了空瓶。

他喝完后根本不在乎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而是看着地上的女人和已经变成尸体的男人，发了疯似的大笑，笑声尖锐似乎要摩擦人的耳膜。

“疯子……”女人趴在地上，眼睛无力地闭上，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笑声突兀地停止。

啤酒男听到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恼羞成怒地大吼：“你TM再说一边！？死婆娘！是你当初要离婚的！是你当初要离婚的！呵……你还去报警！你现在还敢去找别人！”

他一指地上的尸体，“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去找这么一个小白脸？！你以为你带着孩子换一个城市就可以过上新的生活？你以为你用长袖把伤口一遮就可以安稳的过日子？我告诉你——”

“放屁！！”

“你特么就算躲到天南海北，我舒洪涛也要把你找出来！！绝不会让你跟小白脸过下半辈子！现在我花了五年不照样把你找出来了？！”他说着举起了空酒瓶，狠狠在那尸体上敲碎。

“你杀了我吧……”女人已经快要失去说话的力气，她声音小到让人难以置信，“你可以拿走我们所有的钱去还……你那上千万的债务……”

“你说什么……？”啤酒男愣了一下，呲牙咧嘴地挤出这四个字。

“拿完钱后……咳咳咳……你就逃吧，逃到国外去……但你不要……”女人说着说着忽然戳到了自己的痛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你不要再伤害我的女儿了，我求求你了，不要再伤害我的女儿了……我欠她太多…杀了我吧…”

“你TM在说什么？！你TM再给老子说一遍？！”

他的精神状况已经出了问题，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驴到处乱吼，他摇摇晃晃地捡起地上的菜刀，在怒吼与咆哮中，砍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鲜血飞溅，一切声音全部停止。

女人停止了呼吸，他也没有继续发出咆哮。

舒阮齐在门口目睹完了一切，身体不停地颤抖。

只见啤酒男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与之前的狂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颓废地坐在地上，坐在血泊当中。

忽然，他往向了敞开的门口。

舒阮齐呼吸猛得一制——

他对着舒阮齐做出来一个诡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像是有开裂到鬓角，他张开了嘴，里面因长期抽烟而泛黄的牙齿歪歪扭扭的排着，紧接着粘稠的鲜血从他嘴里流出！

“啊啊啊啊！”她发出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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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齐、阮齐是我……是我邹顾，你怎么了？有没有事？”邹顾握住了不断喊叫的舒阮齐的肩膀。

舒阮齐猛然间一抖，“刷”地一下坐起来，睁开了眼睛，她大口大口喘气，仿佛要窒息了一样。

邹顾看见舒阮齐浑身都是汗，眼角还有泪珠，她用手指轻轻勾去那几滴泪珠，轻声安慰：“别怕啊，哟，怎么还哭了……做噩梦了？”

舒阮齐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抱住了邹顾，像只可怜的小兔子终于找到了寄托。

邹顾一愣，她感受舒阮齐浑身都在颤抖，她没见过舒阮齐这副样子，无助可怜。邹顾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好啦好啦，有我在。”

作者：这是一篇刀远远大过糖的章节，其实阮齐上一辈子的童年惨到我这个作者都心疼(´;︵;`)涉嫌透剧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