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近莫循身边多了一个叫石风的小孩，说是小孩，其实也就比莫音小三四岁吧，但是莫音总是沉稳的异与同龄人，近乎是一种冷淡寡言，所以她看到那些年轻又闹腾的，总觉得是小孩儿。

　　又过了几天，竹园搬进了一个女子，石伯说她叫莘月，与九爷在大漠中有过一面之缘，九爷送了她一套衣裙，后衣裙经由石风辗转又到了九爷面前，九爷这才将莘月找到，接入石府。

　　“莘月姑娘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我还从未见过有谁能与狼为伍。”莫音听石伯如是说道。

　　后来，莫循将一家名叫落玉坊的歌舞坊给了莘月，让她经营。

莫音看到，自从莘月搬进竹园后，竹园总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莫循的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在莫音心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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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有一批送往漠南的货被沙盗截了。”石伯说道。

　　“哪个不怕死的敢截石舫的货？”莫循剑眉微挑，面露不悦。

　　这批货物是用于接济漠南边境的贫民，此番被截，于石舫虽不是很大的损失，于漠南边境的民众而言却是救命的物资，所以莫循难得的生气了。

　　虽然莫音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莫循一直在暗中救济大漠的人，但是因此凡是在大漠的人，哪怕是沙盗，也从不会对石舫的商队有企图，这次被截属实是前所未有。

　　“九爷，商队知道这批物资的重要性，所以面对劫匪时奋力抵抗，却不想这批劫匪凶悍非常，商队......全军覆没了......”石伯说完，面露不忍。

　　莫循的不悦达到极点，“查，绝不可放任这伙人祸害边境。”

　　“是，老奴亲自带人去。”因为涉及私下接济大漠，所以此事不能惊动官府的人去查，只能石舫自己处理。

　　“石伯，”莫音开口，“让我去吧。”

　　石伯莫循齐齐望向莫音，“阿音，这伙盗匪凶悍非常，你涉世未深，还是石伯我去吧。”莫循也点头表示赞同。

　　“石伯，谁都不是生下来就身经百战，你总要给我一个开始的机会吧。”

　　“机会很多，不一定非要这样危险的，阿音，还是让石伯去吧。”莫循说道。

　　“是啊，阿音。”

　　“石伯，我知道你虽年事渐高，却未曾松懈过武艺，这样吧，我们俩打一架，要是我打赢了，就让我去。”

　　“这......”石伯面露犹豫。

　　“九爷，求你同意。如果我打赢了石伯，石舫还有人比我更适合去处理这件事吗？”

　　见莫循尚难决断，莫音直接出掌，向石伯面门袭去。石伯虽始料未及，却凭借多年经验，本能地反应过来接下了这招，莫音却没有给石伯喘息的机会，紧接着继续出招，招招犀利果决。石伯从未见过这样毫无章法却又毫无破绽的招数，仿佛自己下一步要怎样出招都在对方的预料中一样。几十个回合下来，石伯竟渐渐处于下风。

　　莫循也十分惊讶，他知道莫音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却只以为她的功夫仅限于女子的一些防身之术，却不曾想竟如此高超，放眼望去，恐怕这建安城中，也无几人能与她匹敌。

　　而于莫音，这些只不过是她在无数次伤痛中得到的经验，因为不受宠，老师从来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为了战胜老师，她总是在出招的时候预估老师的下一招会是什么，甚至连下下招她也会在心里预想，比起别人，可能她更多了一些沉稳与步步为营吧。

　　随着一招漂亮的反擒拿，石伯败在了莫音手下。莫音收手，施礼道，“石伯，得罪了。”

　　石伯则哈哈大笑，“好啊，是我不敌阿音，九爷，我看此次让阿音去，合适，阿音在出招时进退有地，游刃有余，绝不是冲动鲁莽之辈，我相信她可以完成这次任务。”

　　“九爷，让我去吧，我学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露一手了，我不能让石舫的人觉得你捡回来了一个花瓶，以后我还要为你做很多事，现在，我就想为你做这第一件事。”莫音语气平稳，却话语坚定。

　　莫循见状也再说不出回绝的话，只能答应，“好吧，那这次的事情就由阿音你去，切记小心行事，一旦有棘手之处，立马传消息回来，我便调人去帮你。”

　　“是。”莫音应声后，便转身离开，随石伯去打点事物。莫循看着莫音纤瘦的背影却不显柔弱，回想刚刚莫音说过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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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切事物打点完毕，莫音便准备带着装载物资的商队出发了，石伯又唠唠叨叨地叮嘱了许多，莫音却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可能是因为以前从来没人会对她说这么多叮嘱的话吧。

末了，又看了一眼来送自己的莫循，莫音说道：“九爷，外面风大，你回去吧。我会速去速回的。”

莫循笑着点点头，莫音便不再耽搁时间，策马扬鞭而去。

　　无心欣赏沿途风景，无暇顾及赶路辛劳，莫音只想以最快速度将货物送达，然后回到莫循身边。于是在队员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大家精疲力竭的时候，到达了临进大漠最后一家南朝驿站。

　　“大家在此好生休整吧，明日进了大漠，路会更加难走。”莫音吩咐好换班警戒后，天色已晚，众人用过晚膳后便有序地进行轮班值休。

　　莫音回到客房，却是毫无困意，熄了灯，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边境的夜空。

今日是十五，万里无云，又圆又亮的月亮挂在空中，照的园子里也明亮。

以前自己在漠北也常常见这么圆的月亮，可却从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只觉得心中清冷凄凉，可为什么现在看着这样的月亮，却觉得心里格外宁静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后，有了等待自己回家的人吧。

莫音想到此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又不知看了多久月亮，终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