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一世安（132）

无心看着萧瑟神情自若，眉眼含笑的模样，不免又有些同情起北离那些朝臣来。

“话说回来，过段时间，我便要和艳彩回去了。我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毕竟归位滞留人间，是要受责的。”无心说道。

萧瑟随意摆摆手，“不过是天雷多劈几次，修为再掉些，滞留期间修为受限不足一成，左右我都习惯了，不碍事。”

无心：“……”

每次觉得这厮诡计多端时，他总能再做出更气人的事来。

无心甩甩袖子走了。

而北离那些朝臣们还在继续着远方的苟且。

“陛下圣明！”

拉扯了多日的让位一事终于有了满意的结果，朝臣们刚要松一口气，忽闻他们那英俊强大的君王又道：“此事暂且按下，孤还有另一件事，想与诸卿分说。”

朝臣们当即心一紧，抬头看着那上座明黄色的身影，只听他说道：“孤本来许诺皇后之事，因着诸卿反对，倒叫孤失信于皇后。作为弥补，孤预于北离设女学，同时，凡家世三代清白之女子，皆可上女学，与男子一般习六艺，女学结业后有意者亦可科举入仕。女学一事孤欲交由皇后主持，诸卿以为如何？”

女学只是第一步，如何真正提高女子地位，重要的还是要她们拥有话语权，而这话语权，自然是——

“入仕？！”

朝臣面色闪过惊色，不是在说女学么？

“陛下，女子入仕，无异于牝鸡司晨，这……”

礼部尚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瑟一脸不耐的打断，他看向站在下首第一位一言不发的萧崇：“白王以为如何？”

视线落于身上，萧崇从未如此觉得万众瞩目是一件坏事。

他叹了一声，出列避开了最大的争议点，问道：“陛下，凡官宦人家女子，自幼都有西席或女先生教导，男女有别，又为何专门设立女学？”

萧瑟没有为难他，也没有直接回答，转而看向另一人：“叶将军以为呢？”

叶啸鹰低头想了想，思及家中已经领了他大半军权，却依旧只是有名无实的女儿。

曾经女儿挺直背脊，红着眼睛问自己的那一幕仿若还在眼前：

“父亲，我生来本也可为高山，我欲于群峰之巅俯瞰平庸沟壑，可是，父亲，为何仅仅因为我是女子之身，便要磨平我的棱角，毁去我的山脊，使我无可奈何匍匐大地，成为其附庸溪流？”

叶啸鹰低着的头目光闪了闪，避开身侧不断给自己使眼色的其他朝臣，沉声说道：“陛下，臣以为可以一试。”

走出第一步后，第二步、第三步……就显得不是那么难了。

“陛下，之前南诀东岳陈兵北离边境，侵犯我北离国土，臣的女儿不才，一腔孤勇，倒也侥幸以一介女流之身，将南诀东岳大军拦于虎门关之外。由此，既女子也能领兵迎敌，未尝不能再做出其它功绩来，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亦可建功立业。”

叶啸鹰作为父亲，对于叶若依这个女儿从来也是深以为傲的，既然女儿想，既然时局将变，既然上位者愿意给予这个机会，为何还要犹豫呢。

何况能将自己的东西留给自己唯一的血脉，又为什么要便宜没有自己血脉的外人呢。

艳彩和润玉站在天河边，俯瞰大荒人间。

“花神以为，他们会成功吗？”

艳彩又瞧了眼下方的情形，你一言我一语反驳叶啸鹰的朝臣，面上风轻云淡的萧瑟，最终她为难地摇摇头：“我不知。”

听到她这话回答，润玉轻笑出声。

参详着他的神色，艳彩疑惑问道：“天帝陛下以为能成？”

润玉微微颔首，“花神可还记得当初在大荒人间的雪月城时，本座曾经的许诺？”

艳彩一愣，想了又想，有些不确定地问：“因为穗禾姐姐成就了凤凰之身，而原火神旭凤已是魔族，所以您许诺她重修归位后，晋其为天界火神？”

见润玉没有反驳她的话，艳彩眉间皱得更近了，“天帝陛下，艳彩不明白。”

这事和下方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润玉叹道：“想必你现在也知道了，上古之中，天帝天后同尊，共掌三界，男仙女仙自然也是一视同仁。只是中途发生了些意外，原本并立本该同枝繁叶茂的两棵树，其中一棵坏了。存在了漏洞，自然也需要弥补。”

他抬头看了眼天，意味深长一笑：“道之下，皆为蝼蚁，不过是大是小的区别。你怎么知道有些人的行为不是它在安排的呢？”

润玉说着又看向天河之下的大荒人间：“便是尊者，也无可避免。”

“陛下的意思是——”艳彩手指了指头顶，见润玉点头，面色闪过一抹惊色，“所以看似萧瑟为了穗禾姐姐不惜违背规则，也要滞留人间，行之计划，实则全是——”

她又指了指头顶，“它在推动？”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这点想必花神是最清楚的。天道倘若不全，终将会被其它吞噬，便是为了自救，它也不会放任自己漏洞存在太久的。”

这才是当初他许诺穗禾火神之职的原因，因为他知晓她的归位是为必然，而穗禾早已不同于往日的穗禾，如今在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位可堪上清天那些人的尊者，甚至因为所掌之责，那位更是隐隐高于斗姆元君他们。

润玉心知，上清天名义上虽是天界的一部分，可却和曾经的花界一样，一直游离于天界之外。可这股势力太强盛了，强到天界可以暗中盘控花界，却控制不了同样游离于天界之外的上清天。

六道将全，无法将上清天控制在天界可控范围内，终究是不妥。

君不见曾经花神梓芬之祸，不正是因其出身上清天斗姆元君座下，天界插手不多，又碍于元君之面，对花神梓芬仙逝后，花族独立自称花界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未完待续★——

题外话时隔太久，完全想不起当初想的圆穗禾重生的坑是怎么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