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一世安（127）

也许是和萧瑟呆久了的缘故，穗禾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毒。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掌声骤然响起，无心寻声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萧瑟。

捏了捏眉心，赶在萧瑟开口前，无心连忙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请教莫衣仙人，这和合丹与情蛊有什么区别？”

莫衣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为难他，直接说道：“除情之一效，与情蛊无甚区别。此丹融了我的心血，服此丹者，我生她即生，我死她即死。但是——”

莫衣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萧瑟，继续说道：“某人放心，既除情之一效，自然也没有所谓两心相通。”

“那也不行！”

“好！”

“穗禾？”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待反应过来身边之人说了什么后，萧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服了这和合丹，你的命就会和别人绑在一起。”萧瑟不明白平时最惜命的穗禾为什么会答应莫衣这样荒唐的条件。

手腕上的力越来越紧，穗禾轻轻拍了拍抓着自己的手，“萧瑟，不要担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达到目的，穗禾不介意先服软。

“我相信莫衣道友既然能炼出此丹，也一定会有此丹的解法的，对吧？”

“这是自然！”莫衣微微点头。

穗禾伸手一抓，白羽扇回到手中，朝着莫衣行了一礼，“如此，有劳莫衣道友了。”

莫衣笑了笑，右手一挥，卷起不备的萧瑟几个跳转就消失在原地。

“萧瑟！”穗禾心中大惊，刚要追上去，就被艳彩拉住了手。

“艳彩？”她回过头，不解的看向艳彩。

“我感觉到刚刚这座岛上的阵法开启了，那个阵法我们过去都会受伤的。”

“阵法？”什么样的阵法连艳彩都会伤到？

无心叹了一口气，“萧瑟会有事吗？”

艳彩摇头：“不会，毕竟萧瑟于莫衣很重要，所以不管怎么样，莫衣都会护着他的。”

其实从阵法开启的一瞬间，艳彩就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阴气，事实上，按照穗禾的经历，她也应该会感觉到。但这方世界的鬼道隐匿太久，所以穗禾根本无从辨别这股阴气。

穗禾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艳彩的解释缓和太多，尽管她同样明白艳彩这话的道理，可萧瑟于她终究不是别人，又如何会不担心呢？

“我看话本子中神仙历劫不是只要身死就会自动归位吗？为什么萧瑟这么麻烦？”唐莲走了过来，不解问道。

百里东君和无双两人同样看了过来。

“如果是天生的神灵，下凡历劫，身死确实会直接归位。但神仙历劫都是带着目的和任务的，没有完成最初历劫的目的和任务就归位，轻则修为就此止步，重一点修为倒退，再重一点，身死道消也不是没有的，毕竟神仙也是有天人五衰的。”

穗禾说着又想起曾经那场糊里糊涂的历劫，在那场历劫中，因为她本身就是意外卷入，所以回归后才没有被清算，只是修为停滞，至于锦觅和旭凤，一个有水神父亲和花界为靠山，一个有天后荼姚为靠山，天材地宝的堆积，倒也同样保住了修为。

可如今萧瑟比不得那两人，万一失败了……

穗禾晃了晃头，将这种可能扔出脑海之外。

萧瑟会成功的。

她心中默念。

“你们看那！”无双突然惊呼。

岛的东边天上不知何时起，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鬼哭狼嚎声在这个岛的每一处响起，一团团黑雾从四周向东边的方向汹涌聚去。

“这是？”穗禾看向一脸凝重的艳彩。

“鬼门阵，引天地鬼气倒灌。”

艳彩话刚说完，百里东君脸色大变，“引魂！”

“不是。”艳彩否认道。

“可是鬼门阵……”

“莫衣虽为鬼仙境界，可终究不是地府阴神，是无法引来鬼魂的，否则他想复活的那人早就能复活了。虽然不知道他开启鬼门阵，引天地鬼气倒灌是为何故，但对于萧瑟而言，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艳彩抬起头，此时天地异样再生，狂风卷起滔天海水，冲着岛上倾洒而下，天边雷声怒吼，千钧之力突然直冲而下。

一声尖叫，穗禾跌坐在地，喘着粗气，此时她的脑海中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画面。

“穗禾姐姐，你怎么了？”艳彩原本正盯着天边，却被穗禾的反应一下子惊到。

穗禾没有回答，她还在为刚刚“看”到的一幕感到震惊。

那是一个没有她存在的世界，不，也不对，她还是存在的，只是到了她被旭凤废除法力，流放荒原，又被焱城王的两个傻儿子吃了以后，她便不存在了。

她没有什么重生，更没有遇见过萧瑟、无心、艳彩……

而在没有她存在的世界里，萧瑟最后和雪月城司空长风的女儿司空千落走到了一起。

因为没有她的存在，所以也没有南诀东岳联手讨伐北离，明德帝更是在天启二十三年就殡天了，之后便是南诀发兵北离，萧瑟领兵击退，获得胜利，最后萧瑟选择了和前琅琊王一样的决定，将皇位让给了白王萧崇，带着司空千落浪迹江湖。

什么前世身份，什么地府第六界，在那个记忆中，全部荡然无存。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穗禾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突然，穗禾一把抓住那只手。

“你也还活着。”

唐莲默了默，什么叫做他也还活着，他什么时候死过了？

“这是怎么了？”唐莲扭头看向艳彩。

艳彩摇摇头。

无心皱了皱眉，此时雷声一道又一道地劈向岛的东面，带来的闪电都快要把这片天地照亮了，可岛的东面团团黑雾笼罩，完全看不清其中发生着什么。

——*未完待续*——

题外话补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