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一世安（126）

没来由的直觉，穗禾猜到莫衣一定偷听到了他们之前在阁楼中的谈话。

她笑着看向莫衣，尽管她也很惊讶萧瑟的前世身份，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这一点和莫衣谈判。

“不管是莫衣道友你的正事，还是我们此行的正事，看来我们当务首要之事是殊途同归了。”

穗禾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看着萧瑟，“归位。”

莫衣目光沉沉，显然他也想起了之前偷听到的艳彩他们在阁楼中所说的“施展逆转生死之术只有地府之人才可以完成”这个改天命的前提条件。

地府隐匿消失多年，不说他这样的散仙未曾见过，就是正经神职的仙人估计听说的也很少。而眼前这位无双城的新小城主和北离这位永安王已然可以肯定他们是地府之人。

莫衣的目光一一掠过穗禾、萧瑟，最后落在被狱笏认主的无双身上。

他知道这黄发小儿拜师穗禾，可同样的，他也知道他才拜师不久，换言之，他还是个连修真门槛都没来得及踏入的凡人，即便得到信物认主和狱笏传承，开始修炼也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所成。

莫衣有些嫌弃的移开目光，他等了那么久了，不想继续再等下去了，所以……莫衣的目光又落到萧瑟身上。

归位和新修终究是有区别的。

莫衣敛下眸，心中还有犹豫，身在劫中时的凡人认知终归和归位后的仙人认知是不同的。

“你怎么能保证如果我先帮了你们，事成之后，你们会遵守诺言？要知道一旦那位传说中神灵归位，我的力量根本无力抗衡，到时你们便是不想遵守诺言，我也无可奈何你们。”

穗禾浅浅一笑，“可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们，别无他法。这是你等了这么多年最接近希望的一次不是吗？”

莫衣摇头，“不，我还有一种办法，只是难了点。”

至今他还未找到合适的肉身，否则也不会等到萧瑟穗禾他们前来。

穗禾微微挑眉，“夺舍么？”

莫衣心间一凛，他望着穗禾，良久，忽而笑开。

“仙与人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区别。”莫衣叹道。

穗禾没有否认他这句话，同时她手中羽扇指了指天，“如果在之前，你这条路或许真的能帮到你想改命的人重新活过来，只要你找到你想改命之人离去的魂魄和适合她的肉身。可惜……”

她笑着叹息：“正如艳彩所说，此方世界的六道秩序正在恢复中，夺舍而生这种邪恶的复生之法，恐怕那人刚复活，就要遭受天雷劈了吧。”

莫衣沉默了下来，他定定地望着穗禾，像是试图从她的眼中想要确定什么一般。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穗禾和萧瑟牵着的手上。

“听说北离的永安王和其王妃鹣鲽情深。”

“所以？”

“我要一个保证。”

莫衣说着翻手一摊，一粒如黄豆般大小的丹药出现在他的掌心，丹药散发着浅浅的紫色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瑟当即拉过穗禾，藏在自己的身后。

“这是什么？”

“和合丹。”

萧瑟皱了皱眉，又问：“和合丹是什么？”

莫衣解释说：“昔年我寻求复生之法，游历至苗疆时，曾听说苗疆有一神奇的蛊，名曰情蛊，中情蛊者，将会和施蛊者心意相通，甚至施蛊者身死，中蛊者也会生不如死，最后受不了折磨而自杀。这和合丹就是我受情蛊的启发，加上我的心血炼制出来的，功效和情蛊相似，服此丹者……”

“我呸！”

莫衣话还没说完，就遭到萧瑟狠狠啐了一口。

“你这老家伙当真是好不要脸，我夫人和我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你偏要‘横刀夺爱’，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么？”

莫衣一愣，“你这话好没道理，我何时要横刀夺爱了？”

萧瑟气笑，直言说道：“你非要个什么保证，若穗禾真的服下这和合丹，岂不是要和你心意相通了？你这般行为将我这个穗禾正儿八经的夫君放在了哪里？”

说完，萧瑟犹觉不足，又呸了一声：“登徒子！”

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可又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穗禾眉间蹙起，狐疑地打量着莫衣。

“你不会真觉得你这夫君说得是真的吧？”被穗禾目光直盯着的莫衣当即就气恼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萧瑟，看着穗禾说道，“除了这个眼瞎的，谁会喜欢你？”

话音刚落下，只听一声巨响，就见原本在莫衣身后的巨石突然炸开，碎石散落，灰尘飘零，定神一看，原本在穗禾手中的白羽扇此时正直直的插在那碎石丛中。

“你说谁眼瞎？”

“我再如何，身侧好歹还有我夫君相陪，莫衣道友呢？哦，六十多年了，愣是连个眼瞎看上你的都没有的孤家寡人？”

——*未完待续*——

题外话补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