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一世安（102）

“师父！”萧瑟的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些颤抖。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面向他们，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红色面具，露着狰狞可怖的笑容，一头白发，手持长棍，像极了天启城中诸多传说中的恶鬼形象。

“所以今天萧瑟是来带穗禾师父你见长辈的么？”雷无桀装作不经意般瞧了眼白发人，又飞快收回视线，在穗禾耳边小声说道。

“应当不是。”

“不是。”

穗禾和萧瑟的声音同时响起，萧瑟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无极棍，“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雷无桀愣了一下，“萧瑟，你也不认识他吗？”

话落的同时，身后的铁门“砰”的一声瞬间被合上。

萧瑟没有回答雷无桀的话，看着眼前的人又冷冷重复了一遍：“我师父呢？”

穗禾也变幻出白羽扇，紧跟在萧瑟身后。瞧见他们的动作，雷无桀想了想，也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白发人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只在一瞬，长棍和羽扇同时挥出，相击间发出刺耳的声音，穗禾单掌一张一阖，原本在白发人手中的长棍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姑娘，失礼了。”穗禾手持白羽扇退回萧瑟身侧，又将手中的长棍递给萧瑟。

“姑娘？！”雷无桀惊呼。

萧瑟看着手中的长棍，又比了比自己的无极棍，再加上穗禾对白发人的称呼，心中顿时有了猜测：“姬雪？”

“姬雪是谁？”穗禾问道。

“我师父的独女。”萧瑟说了一句，就紧紧盯着眼前的白发人。

面具缓缓取下，终于露出了鬼面下的面庞。

肌肤胜雪，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艳灵动，是个绝色的女子。

穗禾暗道。

萧瑟也收起了无极棍，看着姬雪，眉间尽是疑惑：“姬雪，怎么会是你？师父呢？”

姬雪冷笑一声，“好歹是师兄妹，竟还没有你夫人认出我的快！”

萧瑟神色有些讪讪，“我也只在小时候与你见过一次，后来再也没听师父说过。若不是你使的棍，还有穗禾说你是个姑娘，就你这一身，我……也猜不到你的身份啊。”

顿了顿，萧瑟打量了眼她全身和四周，问道：“姬雪，你出现在这里，难道你继承了百晓堂堂主的位置？那师父呢？”

“死了。”姬雪淡淡道。

萧瑟大惊，一把握住了无极棍，手上杀气陡盛，穗禾当即握住他手，“没死。”

杀气顿窒，萧瑟扭头看向穗禾，姬雪也好奇看了过来，“永安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日角亏而月角陷。”穗禾扫过姬雪眉眼，“说明姬姑娘的母亲应当不在人世，但父亲尚存，不过……”她皱了皱眉。

“不过什么？”萧瑟急问道。

穗禾却看向雷无桀，说道：“我也教过你相之一道，你来说说。”

猝不及防被点名答问，雷无桀心一颤，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不行的。”

穗禾抿唇一笑，雷无桀心更紧张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再看向萧瑟，却见他也死死盯着自己，雷无桀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看向姬雪。

“女子左为日角为母，右为月角为父，姬姑娘日角亏，月角低陷，姬姑娘的父缘虽不如母缘那般淡薄，可也低于常人。姬姑娘和令尊的关系……”雷无桀小心翼翼瞧了一眼姬雪，姬雪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倒是萧瑟有些惊讶地看向雷无桀，一脸难以置信，这夯货竟然都说对了，萧瑟的师父姬若风确实在姬雪很小的时候就弃她离家而去，所以姬雪和姬若风的关系并不若寻常父女般亲密。

“你还看出了什么？”萧瑟又想起穗禾刚刚的转折，心中有些担忧。

雷无桀抿了抿了唇，看着姬雪道：“姬姑娘的月角不仅低陷，更兼隐隐凹凸不平。令尊虽还活着，但应当不是太好。”

话刚落，萧瑟大惊，“师父怎么了？”

他紧紧看向姬雪，姬雪看向雷无桀，带着几分打量，最后目光落到穗禾身上，在萧瑟着急又疑惑的注视下，姬雪突然开口：“我能拜你为师吗？”

萧瑟：“……”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萧瑟面上片刻的呆愣，穗禾看了眼萧瑟，又看向姬雪问道：“为什么？”

“厉害，拉风！”姬雪指着雷无桀说道，“我应当比他还强些。”

穗禾听到这个回答，破防的笑了出来，姬雪看着她，原本清冷的面容也跟着浅浅一笑，如高山冰雪融化，似春暖百花齐放，看得一旁的雷无桀又是一愣。

他张了张口，一点点地看向萧瑟说道：“萧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个漂亮的小师妹！”

“怎么，你不喜欢叶若依，又喜欢上姬雪了？”萧瑟凉凉瞥了他一眼。

雷无桀一瞬间回神，“没有！怎么可能？胡说！叶姑娘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雷无桀的声音铿锵有力，似怕人不信般，他又挺直了后背，目光再不肯落到姬雪身上一丝。

萧瑟白了他一眼，重新看向姬雪问道：“师父到底怎么了？”

姬雪原本正看着穗禾，听到萧瑟的问话，有些不耐的分了他一丝注意，回道：“他虽然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他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废人，连提棍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点逃命的轻功，后来我也没再看到过他，据说去了什么海外仙山养病。”

说完，姬雪飞快收回注意力，看向穗禾问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想了想，她突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来，递到穗禾眼前，“要是你愿意收我为徒，这个东西送给你。”

萧瑟面色有些犹豫，总觉得姬雪拿出的东西有些莫名眼熟。

“咦？这个令牌姐姐也给了我一块，不过我的那块上面雕刻的是一条龙。”

雷无桀这么一说，萧瑟终于想起来了。

“师父把这个位置也传给你了？”

谁知姬雪理都没理他一下，高冷极了。

萧瑟暗暗磨了磨牙，算了，到底是师兄妹一场，他不能计较，师妹大了，也不能打了。

萧瑟深呼吸吐出。

而且本来他来找师父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这个。

想到这里，萧瑟看向穗禾说道：“穗禾，收下吧。”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补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