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之夫人她又失忆了（10）

“阿涣？”张海漪呢喃着，却冷不防随着她的声音，腰间一紧，“嘶！”

她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蓝曦臣，太紧了……”一抬头，便见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

话戛然而止，两人默默对视着。

凉凉的山风穿过寒室的窗户，张海漪还沉浸于那双眸子中，心一下一下跳着。

直到蓝曦臣低下头来，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还有一指的距离。

张海漪察觉到了他的隐忍、克制、痛苦、绝望……

她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脸，“蓝曦臣，你……”

话还没有说完，蓝曦臣却突然退开头，急速打断了她的话：“阿漪，陪我一起去不净世参加清谈会吧！”

“嗳？”张海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蓝曦臣笑着将她放回了她的座位上。

“阿漪先用饭吧。”他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新菜。

张海漪原本以为经过这一顿晚饭，她和蓝曦臣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

但事实上，晚饭结束，蓝曦臣将饭盒送回去，再回到寒室后，依旧只是先来主卧室哄着她入睡后，独自一人回到了寒室的侧卧。

这几天她对蓝曦臣的看法一变再变，思考了许多关于她和蓝曦臣之间真实的关系。

可如今她却看不明白了。

蓝曦臣的爱，毫无保留和隐藏，但是他的有时候的作为又让她觉得他并不渴望她。

这个谜团一直困惑着张海漪，直到她随蓝曦臣去不净世参加清谈会，遇见不净世的下人婆子给年轻丫鬟点砂时，一时的突发奇想，让她摸到了事情的一点点边缘真相。

当然，最初张海漪也只是觉得一群人在酒宴上互相吹捧，实在过于无趣和虚伪，便借着散热意出了宴会厅。

……

堂廊下，几个婆子正抓着几个年轻丫鬟用筷子在她们身上点着什么东西。

“你们这是什么？”

“回仙子的话，是守宫砂。”老婆子瞧了眼张海漪的服饰，连忙起身答道。

张海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迷惑的神情让其中一个年轻丫鬟忍不住抿唇一笑，红着脸解释道：“守宫以器养之，食以朱砂，体尽赤，称满七斤，捣治万下。取浆点之，非经房事不褪。”

不管前面那一串字句张海漪有没有听懂，到了“房事”二字，她彻底悟了。

没想到修仙世界还有这样一套封建做法。

她不自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眼前几个年轻丫鬟和婆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大着胆子上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羡慕和无奈。

“这位仙子，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修仙的。”她苦涩一笑，低下头来，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哪怕我们是四大仙门世家的下人，我们也没有资格，仆人就是仆人，永远不会被那些仙人看在眼里。”

张海漪微微一怔，而后恍然想起来不净世之前蓝曦臣给她讲的关于仙门百家的常识，以世家为干，血缘为纽带。

虽然世家取代人间帝王管辖各地盘，但人依旧分三六九等。

物有几等物，人有几等人。

张海漪看着眼前的婆子和丫鬟，再看看自己，心中一叹。

看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总是会有阶级的划分啊。

只不过……她瞧了瞧丫鬟们的脸，有些疑惑，“我听说这种东西不是点在手臂上吗？你们怎么有的点在眉心，有的点在眼角，有的点的耳后？”

还蛮好看的。

“回仙子的话，自从皇族覆灭，世家崛起，女子的守宫砂便不再拘束于手臂了。当然，如果是出身仙家的那些仙子们，自然是不必点这些的。”

喔，皇帝没了，所以有些规矩变了，倒也可以理解。张海漪听完婆子的回答，暗暗点点头。

不过说起皇帝这事，之前她听蓝曦臣说起过四大世家之一的金家就原是皇室后裔，今日在刚刚的宴席上，那些金家人各个眉心顶着一粒朱砂痣，听人说这金家人的朱砂痣从他们出生的时候就点上了，一直不会消退下去。

现在再看其中几个将守宫砂点在眉心增加了几分娇色的丫鬟，张海漪思想不由自主歪了。

也不知金家人的朱砂痣和这个守宫砂有什么区别，他们将朱砂痣点在眉心的原因又是不是和这些爱俏的丫鬟们一样。

“那你们点这个东西的法子和金家人点眉心痣是不是一样？我看他们眉心那东西好像也不是画上去的，真是神奇。如果他们有些人成亲了，是怎么保持那枚朱砂痣不消退的？”

张海漪合理发问，却惊得一干人突然跪了一地，她连忙后退了一步，“你们这是做什么？”

“仙子，婢等不过卑贱之人，如何能与金家仙人相媲？更遑论能知道代表着金氏仙人身份的那枚眉心朱砂痣的秘密了。还请仙子不要为难婢等了。”

说着婆子和丫鬟们飞快对视一眼，“若仙子没有别的吩咐，婢等先退下了。”

说完不等张海漪反应过来，几人便飞快后退离开了廊下，连原本的工具都没来得及收拾带走。

张海漪看了看廊下座位，再抬头看了看走的快看不见身影的丫鬟婆子，一时默默无言。

她蹲下身，捡起那一小盒朱红粉末，盒子里的粉末因为慌乱撒了一地，只剩下一小点残留在盒子里。

风一吹，地上朱红粉末随风飘散，看着手中的小盒子。

云深不知处的生活有时候真的很无聊啊，怎么办，她好想知道这个答案，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阿漪？”

正想着，张海漪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寻声看去，正见一气质温柔的年轻少妇站在走廊拐角。

见她看去，少妇浅浅一笑，“阿漪怎么站在这里？”

张海漪疑惑看向她。

少妇笑容一顿，随后微微一叹，“看来传说没有错，泽芜君的夫人，阿漪你又忘记一切了。”

张海漪轻蹙着眉头，上下扫了一眼她，很快从她的服饰中得知了她的身份。

“聂夫人？”

“你以前叫我莫姐姐的。”

少妇淡淡一笑，张海漪面上带上了一丝愧疚，“抱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知道。”

知道什么？张海漪总觉得眼前这位聂夫人说话间藏了什么。

“没什么，重新认识下，我叫莫测。”她伸出了手，张海漪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

张海漪重新低下头看向她伸出的手，这分明是新时代人打招呼的方式。

题外话抱歉，今天外出参加活动，更新有些晚了，一会儿还有一个会员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