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陈情之红豆念相思（29）

秋练刚重新落地，龙太子便迎了上来。

“秋练，恭喜你。”

“谢谢。”

秋练朝他点点头，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来到秋菊身边，看着她怀里抱着的蓝曦臣，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秋菊。”

她伸出手来，秋菊正要将蓝曦臣递给她，却在一抬头迎上了秋练身后龙太子猩红的眼，吓得手一抖。

秋练忙抱住蓝曦臣，微微撇头敛眸，眉间微蹙，就在龙太子要开口时，秋练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是要为他解开太子设下的术法，并无毁约之意。”

说完不等龙太子开口，秋练施法探入蓝曦臣的体内，白光微闪，怀中猫儿褪去猫身，化为人身倒在秋练的怀里。

带着不舍和眷恋，秋练手指缓缓描摹着蓝曦臣的眉眼，眼眶湿润微红，在龙太子耐性即将压不住时，秋练将他交给了秋菊和真君。

“秋菊，真君，他就拜托你们了。”

“姐……”秋菊犹豫道，又看了眼龙太子，将剩下的话咽下口，叹息了一声让真君接过蓝曦臣。

“他体内的火莲我也帮他炼化过了，只是还需要他自己去消化，这三天他会一直陷入沉睡中。秋菊，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秋练再三叮嘱着，说完狠了狠心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龙太子上前握住她的手，眼尾的余光轻视地瞥了一眼蓝曦臣后，面带微笑地看向秋练认真道：“秋练，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秋练没有说话，神色淡淡的抽出了手。龙太子脸色一怔，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和恼恨，只是很快收敛了起来，快得让人觉得是错觉。

……

回到洞庭湖不久，龙太子便择了婚期吉日，原本为了给秋练抬身价，他本想拜托自家堂兄东海八太子暂时收容秋练，等到大婚再让秋练从东海出嫁。

秋练拒绝了，坚持在她原先在洞庭湖的住所出嫁。于她来说，如果新郎不是心上人，从哪里出嫁又有什么区别呢！

自从回了洞庭湖，秋练便再也未曾见过龙太子，便是秋菊也是拒之门外。兜兜转转了这么多，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秋练不是不恨不恼的，可好在帮曦臣解决了后顾之忧，这大抵是唯一的安慰了吧。

“迎新娘！”

门外喜娘高昂的声音打断了秋练的回忆，看着镜子里妆扮一新的自己，秋练缓缓盖上了红盖头。

抬上红装，响板红檀，何人又知离人愁？

唢呐起，高朋坐，郎官声道一拜是天地，二拜是高堂。

人说白头，红尘厮守，殊不知那是说书人口中的海市蜃楼。

再见了，曦臣！

“等等！”

热闹戛然而止。

“姐，你不能嫁给龙太子！他重伤了真君和蓝公子！他毁诺了！”秋菊红着眼睛冲进喜堂，打断了拜堂之礼。

秋练猛地掀开红盖头。

“怎么回事？”

龙太子和上面的洞庭湖龙王的脸色已然阴沉了下来，秋菊恨恨地瞪了龙太子一眼，几步跑到秋练身边，“姐，我和真君原本带着蓝公子打算回长春观，可是龙太子这个卑鄙小人，他……他派人沿途追杀我们，真君为了保护我们……”秋菊眼泪成串落下，泣不成声。

“那曦臣呢？”

“秋练！”

龙太子高声呵道：“秋练，今天是我们两的好日子，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再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那你答应我的不伤蓝曦臣呢？”

“不管你信不信，本太子都从未派人毁约去追杀蓝曦臣！本太子虽然非常厌恶那人，可本太子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不伤他，就不会伤他！”

秋练黛眉微蹙，转头看向秋菊道：

“秋菊，这到底怎么回事？”

“姐，你别听他说的，他骗你的，我从小洞庭湖长大，根本不可能认错那追杀我们的人是龙王和龙太子得力手下干将！”

秋菊说着掏出了一个令牌，秋练认出来这正是洞庭湖龙王调兵遣将的军令，哪里还有不信秋菊的。

“龙太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明明已经答应嫁给你了！”

“我没有！等等，父王？”

龙太子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上座。

“父王，是你做的？”

“不错。”龙王不急不慢地起身。

“为什么？”

龙太子震惊。

龙王讽刺一笑，“我儿，为父只是为了铲除后患。毕竟龙太子妃向来任性，那人活着，谁知道龙太子妃以后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些什么丢了我们洞庭湖龙族的脸面，谁知道蟹将军这般无能！”

“可是父王……”

“好了，别说了。”龙王不悦地打断了龙太子的话，转而看向秋练，“秋练，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继续婚礼，要么……”

“不必了，我不嫁了！”

秋练打断了龙王的话。

“秋练，不要任性！你知道惹怒我父王的后果吗？”

“对不起。”

秋练用力扒开他的手，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成为了龙族。

“我们走！”

说完秋练随即化成龙身，卷起秋菊就出了洞庭湖。

“秋练！”

龙太子正要追上去，随即便被龙王定在原地。

“父王，你放开我！”

龙太子挣扎着看向龙王。

龙王淡淡看了他一眼，吩咐下去：“洞庭湖龙族白秋练今日婚礼上叛逃，本王宣布将白秋练逐出洞庭湖龙族一系，洞庭水系三军听令，即日起捉拿孽龙白秋练。”

“父王，你不能……”

“你该成长了！”龙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龙太子，“我本就不满意白秋练做我儿媳，她三番四次将你的面子，我们洞庭湖龙族的面子踩在地上，我看在你喜欢她的份上不与她计较，但这一次不行！”

“可是父王这明明是你先……”

“好了，堂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再惹洞庭叔父生气了。”东海八太子抬手压在龙太子的肩上，打断了他的话。

八太子叹了一口气，他能理解自家堂弟的感受，可几十年过去了，他也渐渐放下了，如今看着自家堂弟的模样，只希望他也能尽快走出来。正如当初红绫所说的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困住了人，困不住心又能如何？

他想到了那个西海的堂妹，忍不住叹息。

没有爱的婚姻，终究是两败俱伤。

及时止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