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 其伍

注:架空 可续

长夜遥遥月无眠，烛灯闲，风吹柳叶，无需多言。

自那以后，然儿姐的谷地时不时的就会多出一个人的身影。

当然，这一切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自然而然的，话就随着风飘了出去，也飘到了白居易家人的眼里。

贞元七年，冬月。

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捧着前几天自己在院子里无师自通做的小泥炉，一摇一晃的往湖边走。所谓的湖，也不过是他们二人之前借着“消食”的借口卿卿我我在山野间遇到的小池子罢了。恰巧前几日逢了大雪，白居易又总是有意无意的念叨诗人那套品酒引赋的习惯，她边心血来潮，做了这么个煮酒的炉子。

“炉子，柴，酒壶没有就用砂壶”通红的小手点数着湖边散落的器具“差不多了”她奔着来时的小路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一条凹路，是她运物品来时踩下的。“来之前约了公子申时在此地”瞪着她那双大眼睛翻了翻“该不会是又做看着谁的经把我给忘了吧。”

“然儿”声音沿着踩出来的凹路跑了过来，在雪地中一个抱着酒罐夹着麻布在雪地左右来回蹦蹦跳跳的“神经病”一边喊，一边跑“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过来阿，自己在那站着，难不成你也识字会做赋了吗！”

“你这小兄弟，说话怎么净挖苦人啊”她举着一手，用力的挥着“赶快过来吧，我都要冻死了。”“来啦来啦”那个人影跳的愈发厉害，轮廓也愈发清晰。她见盼着的人来了，便开始加柴生火。等到白居易快到了的时候，她就凑了上去，接过了酒和麻布，放在脚下，掂着脚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就好像第一次写了白居易喜欢的诗词迫不及待的给他欣赏一样，虽然她根本不识字。“怎么？”白居易把手贴在那好像被冻透了的小红爪上“难不成你在这雪地上给我写了一副好辞吗”

“切切切，一天天的就知道你的书词”她撤下了捂着眼睛的手，放在白居易的手怀里“寒天寒地的，喝酒虽暖身子，但也扛不住这寒风，我给你做了这个，以后我就拿着这个，公子去哪我就陪着公子去哪。”

湖边一块平石上，堆着一堆柴火，柴火旁边是熊熊燃烧着的小酒炉。

小酒炉周围的雪都化了，化成了水，顺着石头流了下去，水融开了一条缝，劈开了着寒冬的雪。

他捂着那双抖动的手，一时间那双手好像有着火一般的炙热，颤抖了白居易的心。“下次提前一点把火生着”他牵着她走上火炉旁，把她拉到自己的前面，一把将她抱住。“瞧你冻得，我该怎么捂着你，才能让你免遭风雪。”

温暖的臂膀贴靠着她，他想用尽力气不让寒风再侵蚀她的身体，但又怕勒的太紧。“我想和公子多待一会，便省着柴了”她不知怎么，只得一边说，一边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四周静悄悄的，炉子里的火在疯狂燃烧。她有一些晕，感受不到寒冷，虽然仍然是白雪皑皑，但此刻那颗心好像被烫伤想跳出来一样疯狂的抽搐着。耳旁能感受到白居易呼出的热气，鼻子能闻到他的味道；带着一丝丝醉人和墨香，好像刚刚喝过酒一样。好像他有酒的魅力，给了她壮了怂人胆，又或者出于本能，那双垂着的手自己搂住了他。

也不知是燃烧的火，还是那两颗炽热的心，他们就那样拥抱在一起，站了好久，直到炉子识趣，自己快要熄灭自己的时候，他们才松开彼此，拉着手，添柴铺麻，对着湖面，靠着彼此。

呼出的空气和酒壶的热气混在一起，时不时的往远处几棵挂雪的树指指点点，煮好的酒倒进碗里，时不时地给柳儿姐尝一些暖身子。回去的路上，他拉着她的手，但此时她的脸，确是最红的。好像冬日的梅花，她的脸映着的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