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 其肆

注:架空，可续

“白公子，白公子！”

然儿姐的声音迈进了在树下乘凉的白居易脑海里。赶着正午的太阳无所事事，在门口的柳树下趁荫，刚刚伴着知了的大嗓门渐渐神离，这不又被另一个大嗓门叫了回来。拿起了随身的帕子扇了扇，一扭头又准备回去复习一下刚刚神游的内容。

“你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帮我务下农吗？”然儿姐头上裹着桑布，两只手颤颤巍巍的拖着水桶蹭到柳树下“你搬来这几年吟诗作赋赏月看花我可没少陪你领路，少给我在现在装睡偷懒。”

“噗通”一声，然儿姐把水桶撂在树下，溅起得水花不偏不倚的散在白公子的脸上，但他仍然不动如山，好似已经与树融会贯通在了一起。她拍了拍手，围着白居易走了一圈儿，有意无意的走到他面前的那块平地蹲了下来，伏着身子。

“公子，想必也是知道的，阿姐今年也小二十了。”她贴着白居易的耳朵“要是小女找了别人帮忙做农被看中了娶了去，以后可就不能陪你吟诗作赋了。”

她没有动，只是待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起开，我睡的乏味”这几个字犹如鼓声一般振振“妇家情长什么的我不以为意，只是恰巧想锻炼锻炼身体。”然儿姐缩回了身体，但还是蹲在原地，瞪着圆圆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白公子傻呵呵的拎着水桶奔着农田走去。

......

天边的余晖渐渐沉寂下去，远处的山林依稀的还有几声鸟叫。她就坐在田垄的土坡上，看着田里的“公子”在那忙碌。“行啦公子”灰扑扑的手向着他的方向摇晃着“锻炼身体也别太过头，你说的什么油鸡来着？”

“是过犹不及。”他擦着汗，一瘸一拐的奔着土坡走着“你家的地还有多少没耕，这几天天气甚热学不进去，过来体会一下你的生活。”他掐着腰，东倒西歪的站在土坡前喘着粗气，昂着头。

“嘿嘿，看不出来，你这小公子还有点东西嘛。”她把手伸进衣怀，鼓捣鼓捣着拿出来两个果子“诺，给你的，过来坐着歇会，瞧你那泥人样儿吧。”

夕阳照着谷田，伴着晚风有节律的摇晃着。他支着身子，往后倾倒，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山，看着余晖的影线，看着他亲手耕的地，也看着然儿姐。

天渐渐黑了，光线暗了，慢慢地山消失了，余晖陨散了，田也暗了，之后然儿姐还在。即使没了太阳，借着月亮的光也能看清她灰扑扑脸上的一柳细眉，也能看清无论何时都瞪得圆圆的铃铛儿和她的薄唇。其实这个问题白居易不知不觉想了很久，即使没有光他也照样的能描绘出她的样子，但是他思考的不只是现在的然儿姐；五年，或者十年，之后然儿姐会变成什么样子，依然是这样吗，她画上胭脂又会是什么样呢？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画吧.....他看着然儿姐看的出神，歪着脑袋，直勾勾赏着。

“然儿姐，你画过妆容吗？”她转过头来，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脸茫然“之前用娘亲胭脂花片学过怎么画，别的到不清楚。”

“怎么，公子想看我画妆？”她歪了歪脑袋“干活哪有化妆的嘛，你看的书里没写吗哈哈哈哈哈哈。”“去去去，你又调侃我”他伸出手放在头后面枕着，躺在了地上，继续着自己的畅想。

“公子啊。”她凑了过来，伏在了白居易身边“像我们这种草民女子，一辈子大概只能正儿八经的画一次妆吧。”她没有看白居易，只是盯着一旁草上的蚂蚱“公子是怎么看我的呢？公子也知道，阿姐这个年岁，再不出嫁可能就.....”

四周静悄悄的。

“那就画一次正儿八经的妆，来给我看。”毫无预兆的，她的头被抚摸着。她抬起头，看见了背对着月亮的白公子和他眼。他的眼中透露出干脆利落，又透露出自信，不知怎的，然儿姐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见了他的眼睛，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年，”他看着她，安抚着她的头“如果你愿意等我三年，为我画一次你所说的正儿八经的妆。”

（作者悄悄话:最近更稿到很晚，有时候脑壳昏，大家如果有意见欢迎评论区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