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

“公主，二公主来了。”锦瑟轻声道。

莫珩抬眼，便见莫娴着一袭杏色衣裙款款而来，面带浅笑，温柔极了。

“阿珩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与二姐听听。”莫娴见莫珩撑着脑袋心神不宁地盯着案上那一朵鲜妍的海棠花，甚是担忧。

莫珩与莫娴年龄相仿，自幼一同玩耍，感情甚好，虽然凌予先前拒过与莫娴的婚事，但莫娴说她不在乎，莫珩便也不再避讳什么了。

她本就没打算瞒着莫娴，于是在信任之人面前，莫珩将心中所想悉数道来：“我……我喜欢凌予。”

莫娴闻言微愣，但想到凌予与莫珩是同窗，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便不觉意外了。

随后便听莫珩继续说道：“二姐，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华年素来是站在凌予这边的，是以莫珩索性不再询问华年，正巧莫娴来了，她便脱口而出问了莫娴。

“我也不知道。”莫娴压根不知凌予与莫珩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又怎能轻易判断他的情意，“可我觉得凌王殿下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他的眼界与心气儿必然高。”

是呀，像凌予这样的少年英才，必然会在丹青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他是如此的绚烂夺目，可她再高贵又能高贵到哪儿去呢？与他比起来，她公主的身份亦黯淡了许多。

也对，他孤高傲世，俯瞰群雄，又那般细心那般温柔，眉眼间是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狠厉，也是传达着绵绵情意的无限柔情。

她原是配不上他的。

“等我领了最值得骄傲的功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娶到我的心上人了。”莫珩的脑海中忽然浮现约莫十年前，凌予出征前眼里的欣喜。

其他人出征前都是板着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只有他，眉飞色舞，完全没想过自己将要面临马革裹尸的险境，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好像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只是当时不知情为何物，再加上多年未见，感情已经慢慢淡化了。

但凌予近日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张扬轻狂，她猝不及防，心里的小鹿砰砰乱撞，根本不受控制。

是夜，莫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凌予对她无意。

翌日清晨，莫珩至凤栖宫请安之时，皇后敏锐地觉察到了莫珩的不对劲。

“怎么心不在焉的？”昨日皇后提问她时，她虽悉数答上来了，但明显心不在此，今日一见，她的黑眼圈更是浓密，怎能不让人担忧啊。

“有吗？”莫珩有些手足无措，慌乱地打理着自己鬓角的碎发。

皇后把女儿拉到自己跟前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颇感诧异。

莫珩并不是身体不舒服，但她的脸色确实很差。

“不如今日不去国子监了吧，母后看你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皇后担忧地说道。

莫珩下意识地拒绝了：“不用。”

皇后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放心不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温柔地说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母后，啊。”

“女儿知道。”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