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心事

新介绍过来的复健师姓沈，是一位比明兰虚长几岁的大姐。她性情沉稳、温和极有耐心，第一次见过明兰之后给她留下一个复健锻炼的小方法，明兰试了试感觉很好，于是双方的合作关系便这么定下了。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又有了专业复健师可以继续指导，那么似乎没有必要再在医院耗下去，于是赵明兰终于在阳光明媚的某天离开了医院。

“你就在你姑姑家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操心知道吗？”将女儿安置好的赵爸坐在床边给女儿掖了掖被子温和道：“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就和老爸说，别总着急上什么网课，东西可以慢慢学，身体最重要。”

“知道了爸。”明兰笑笑然后环视了下自己所在的房间又问道：“爸，我以前经常来姑姑家玩儿吗？”

“是啊，咱们俩家走动得很多。”赵爸拍拍明兰的手：“你呀最喜欢吃你姑姑做的煎炸小黄鱼，每次你姑姑煎的时候你都小馋猫儿似的守在厨房门口，口水都流一地了。”

“爸，你又夸张，我哪那么没出息?”明兰撒娇地晃了下赵爸的手，跟着在赵爸的笑容里又接着问道：“既然我经常来玩儿，怎么对这里一点儿熟悉感都没有?”

“啊，家里之前装修了一下，很多东西都变了，你看着眼生也不奇怪。”赵爸还没开口姑姑就拿着一个果盘走进房间直接插嘴道。

赵爸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然后转头对明兰说：“你病了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在医院又住了那么久现在忽然回家是会有很多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也是。”明兰点点头，然后看向姑姑：“姑姑，我想吃油炸小黄鱼。”

“这孩子，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赵爸听她这样说便笑起来：“我刚刚还真不应该多这句嘴。”

“哎呀这有什么，姑姑这就给你做。”姑姑也跟着笑起来：“有胃口是好事，还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出去都给你买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明兰于是笑眯眯又说了几个自己想吃的，赵爸跟姑姑马上就张罗起来一个说出去买菜，一个说去厨房准备，积极得像要过年一样，独自留下明兰在屋里看电视。

屋里就剩下自己，明兰收敛了笑容，她拉开被子慢慢下了床，然后拄着拐缓缓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极目眺望，跟着喃喃自语道：“赵明兰，你真的，来过这里吗？”

哗啦啦，有风吹过树梢，然后飘散在了远方。

“起风了。”小志伸手关上了屋里的窗户，然后回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的黄子韬：“哥，中午想去哪里吃饭？我去给你定位子。”

黄子韬放下手里的文件沉默了下，然后开口：“人安排过去了吗？”

“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小志走到他身边习惯性地拔军姿：“沈姐是老人了，她知道分寸。”

“顾少那边呢？”黄子韬又问。

“已经和上海那边打过招呼了，给他们放行。”小志顿了顿问道：“其实就咱家的关系，我过去问一声不就什么情况都知道了吗？干什么还要放这个便宜给顾家，让他们在里面乱打听，万一问出点儿别的来……”

“你离开部队才多久部队纪律就忘了?”黄子韬看向小志说道：“在部队，大家都长着同一条舌头，同一双眼睛，派系之间，更是半点差池不得，他们会有分寸。”说到此，黄子韬忽然伸手掸了掸小志的肩膀：“顾少看上肖战这个钱袋子必然势在必得，我们何必去触他的霉头，想知道什么，跟着他就是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守得住的秘密，不过是被揭破得有早有晚而已。”

小志确信自己没有头皮屑，他日日跟在黄子韬身边出入各处，为了不给自家小爷掉价，他这个随侍也必须时刻保持自己的个人形象。但黄子韬此刻就像看到了几天没洗头的他，肩头落满了掸也掸不干净的头皮屑，手上不停地擦拭他肩头的衣服，像强迫症一样停也停不下来。

他家小爷在紧张。小志意识到了。黄子韬心里堵着事，举棋不定地时候就会这样。

“是。”小志小心地看了看终于停住手，却依旧捏着他肩头没放开的黄子韬说：“那个，要不咱们中午回家吃?现在这个点儿，夫人应该也在准备午饭。”

黄子韬的目光从小志的肩头移到小志的脸上，他看着他，又好像没在看他，半晌，黄子韬才慢慢开口：“你说肖战身材那么好，他是靠锻炼?还是单纯饿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