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冷。

刻入骨髓的冷。夜是凉人的——被遗忘，被痛恨，被唾弃。没有谁的血是一直滚着的。

夜戚洛摸出了魔核犹豫再三却终是没有使用——她怕这东西和血腥玛一样。捂住胸口，大口喘气。脑中不断涌入的情绪令她极近窒息。耳边风声依旧，似乎是有人在呢喃，在厉嚎。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

“要杀了我？”

声音由远及近，眼前一晃而过便是出现了虚虚实实的人影。待再是仔细去看时，已是消失不见。

“为什么？”

“为什么？”

脑中极近欲裂，夜戚洛终是坚持不住，跪倒在地，手指不住在地上摸索，渴望能够转移注意。干枯的树叶被碾碎，干裂的声音令人惶恐。

烂肉腐败的味道似乎充斥在她的身侧，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手指灰白而没有一丝血色，唯有猩红的眸子在闪烁。

又是风，卷着树叶而过，带下一个巴掌大的头骨——一个婴儿的头骨，砸在了夜戚洛的身前。最是纯真无邪的笑容仍是留在他的脸上，身躯却已不见，脑后也裂开了破洞。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夜戚洛甚至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一小时，一分钟，或者其他。她感觉到身上的腐烂感一点点褪去，一如天空中一点点褪去血色的月。

她拾起来了那个头骨。

她到底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杀了些什么人。

能让他，这么小，就进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