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三）

来巴乃的一路上，吴邪一直盼着张起灵能多想起来一些什么，但是他问什么，张起灵都只是摇头，而你也是一直没有消息。

舟车劳顿终于到了巴乃，接待他们的是当地的一个村民，叫阿贵叔，看起来人还蛮和善的。

也许是真的把穿金戴银的胖子当成了来投资他们的大老板，喊胖子的时候都叫他胖老板。

酒过三巡，胖子已经醉的晕晕乎乎，吴邪拿出楚光头给他的那个地址向阿贵叔询问。

阿贵叔接过地址，才看了一眼就爽快地说道：

阿贵叔“这就在我们寨子的上面，废弃了很久了，明天再带你们去吧，这晚上黑不隆冬的你啥也看不清不是。”

吴邪有些紧张地笑了笑。

吴邪“我们啊就随便溜达溜达，来参观一下整个瑶寨。”

谈话间，一阵香味传入吴邪的鼻腔。

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端着一大盘烤鸡进入他们的视线。

阿贵叔“哟，香茅草烤鸡，快尝尝。”

吴邪客气地点了点头，扭头却看到胖子中了邪一般呆愣愣地直盯着面前的少女。

阿贵叔“哦，这是我的女儿云彩。”

胖子睁着迷迷瞪瞪的眼，一脸的沉醉痴迷。

王胖子“山美，水美，人更美。”

张起灵似乎受不了王胖子这副样子，有些不忍直视的侧开了头起身离开位置。

吴邪扭头看去，张起灵正站在墙上一幅玻璃照片框前，他也凑上前去看那些照片。

张起灵手指按在发黄的照片上，感觉头有一瞬间剧烈的疼，令他轻轻晃了晃头。

吴邪本来以为挂在墙上的只是一些老旧的风景照，却没想到照片上的人是陈文锦，底下的时间写着1976年。

要不是张起灵先一步看到这些照片，他们可能就要错过些什么重要线索了。

吴邪看向张起灵指尖的方向，在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后，吴邪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那张脸、赫然是他的姑奶奶，江遥！

吴邪“姑奶奶！”

楚光头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吴邪这下是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说你死在了巴乃，难道就在1976年？

这是什么荒诞的笑话？

阿贵叔“这张照片可是我家的光辉历史，这个是我阿爹，这个女的是考察队的，这个小娃娃是我。”

阿贵叔凑过来，语气颇带了些自豪。

吴邪“这里来过考察队？”

阿贵叔“哎呀，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说是在那边山上发现了什么，搞了几年后就不搞了。”

吴邪指着那张有你的照片。

吴邪“那这个人呢？这个人是谁？”

阿贵叔“这个女的比考察队要早一些来到寨子里，后来她好像和考察队带队的认识，便也在考察队混了个位置。”

阿贵叔“这女娃长得好看，白白净净的，性子也好，当时寨子里好多人都喜欢她。”

吴邪“后来呢？”

阿贵叔“后来好像是死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阿贵叔可能是上了年纪，记忆有些偏差，说不出很准确的话。

胖子带着喝了酒的后劲，一听有故事，霎时就来了兴致。

王胖子“这还有故事呢，你尽管说，我按字给你稿酬。”

阿贵叔“我们这个寨子穷，能来一个考察队是多么大的事情啊。”

吴邪“你说的这个考察队，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阿贵叔“大约十几个人吧。”

阿贵叔指了指照片上的陈文锦。

阿贵叔“带队的就是这个女的，说要在我们这儿考古考察。”

阿贵叔“每隔三天进一次山，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现，可是有一天那个向导刚到营地，发现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阿贵叔“向导吓坏了，不敢说就自己去找，在附近的山里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

阿贵叔“但第二天，那些人就又出现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贵叔又指了指照片上的你。

阿贵叔“噢，除了这个女娃，她没像那些人一样重新出现，所以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后来也没有再见过她。”

吴邪“怎么可能？她明明……”

吴邪的一句话还没说完，身旁的张起灵突然站起身，出了门，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之中。

从阿贵叔口里得来的消息实在太匪夷所思，直到席间只剩下他和喝得醉醺醺的胖子，吴邪也没能回过神来。

裤兜里的手机铃声恰巧响起，打断了吴邪乱成一团的思绪，看见屏幕显示的来电信息，他虽然疑惑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起来。

江遥（你）“是我，你姑奶奶。”

吴邪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拿开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备注，明明写着的是小花没错。

江遥（你）“小花跟我说你去巴乃了，你去那儿干嘛？还把张起灵也带去那。”

吴邪是万万没想到，两个月没见的自己的姑奶奶，一点消息没有不说，打来电话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吴邪“姑奶奶！你去了哪啊？你怎么用的小花的电话？”

吴邪“我来巴乃不还是你的原因吗？你一声不响走了，小哥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那我只能把他往有他记忆的地方带啊。”

吴邪“先不说这个，你1976年在什么地方？在巴乃吗？”

吴邪“你和陈文锦早就认识了？……”

吴邪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满脑子的疑问张嘴就倒了出来。

你听着一连串的问题，头疼地扶了扶额，抬头就见解雨臣在一旁似笑非笑，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江遥（你）“1976年？那时候我没去巴乃，怎么了，你在那里听到什么了吗？”

1976年，听到这个年份你都不用仔细回忆你是否在哪些地方做了什么荒唐的事，因为那个时候你正好好地被关在格尔木疗养院里，连第二年吴邪出生你都只能是托人送了贺礼去，怎么可能去巴乃那个地方。

吴邪“我在这里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和陈文锦，还有考察队……”

江遥（你）“那不是我。”

你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蛇沼雨林里陈文锦会认识你并说见过你，认识也许还说得通，但你在九门里多是以人皮面具示人，见过你真正样貌的就只有那少数的一部分人。

再者因着陈皮，你一直跟陈家的人没什么来往，按理来说陈文锦不可能在塔木陀一眼就认出你，而且看起来还交情颇深的样子，但若是吴邪说的属实……

江遥（你）“吴邪，那不是我，只是名字和样貌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谁又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江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