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二）

杭州的太阳正烈，吴邪眯着眼靠在门口的石柱子上，对面是满面愁绪的王胖子。

王胖子“也就恢复成这样了，想不起来有用的信息，又想找回之前的记忆。”

王胖子“我本来以为带他来找你，能见到姑奶奶，或许见到姑奶奶小哥就能记起来一些东西，你说现在可怎么办？”

吴邪“他没有其他家人了，就剩下咱们两个，这时候放任他不管，他只能到街上去当流浪汉去了。”

王胖子“把他安排在我那儿也不是不行，就是我屋里藏个小白脸，我可是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了。”

吴邪耷拉着脸将头转过来，看向胖子。

吴邪“我说你这人这么没良心呢，小哥可救过我们不止一次，你担心这不靠谱的干什么呢？”

吴邪“我看就听小哥的，给他报个旅游团给他点钱，让他出去走走。”

王胖子“要是走丢了怎么办，你怎么跟你姑奶奶说？”

不提还好，一提吴邪就来气。

吴邪“不知道，让她自己去找。”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也不能真这么做，现在张起灵这个模样，他们想找她又找不着，到时候张起灵再走丢，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胖子“照我说啊，我们还是给小哥征个婚吧，找个富婆，以小哥这姿色，稳赚不赔。”

吴邪“缺德。”

吴邪“他现在就想找回自己以前的记忆，可他越是这样，我越心疼，我就怕他走回以前的老路。”

吴邪“不断失忆，找回忆，又失忆，又找回忆……”

吴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漫长的沉默后，吴邪猛地跳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吴邪“我想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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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看着眼前那个光头，都快将钱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了，一边数钱还一边笑着跟吴邪保证。

楚光头“小三爷，胖爷，我可是改造好了。”

楚光头“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楚光头了。”

吴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到王胖子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捏了捏。

王胖子“不用心疼钱，你姑奶奶有的是钱，等她回来全由她出。”

楚光头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开口。

楚光头“放心吧，这钱您花得值，不就是打听哑巴张的事儿吗？”

楚光头“你们知道，这哑巴张以前是谁手下的人吗？”

楚光头“他当年啊，是四阿公的人。”

吴邪“陈皮阿四？！”

吴邪一个激灵，他完全不知道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在，难怪云顶天宫的时候他姑奶奶和四阿公就不对付。

听楚光头说，他们才知道张起灵曾经有过那样一段狼狈的经历，吴邪和胖子一想到现在被他们养的细皮嫩肉的小哥曾经被当作饵放进墓里，两人心里就一阵酸楚。

故事说到后面，楚光头递给吴邪一张诡异的照片和一个在巴乃的与张起灵有关的地址。

在楚光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吴邪扯住了他，还想问他什么。

吴邪“你，知道江遥吗？”

照吴邪看来，他的姑奶奶应该和小哥是一个年代的人，而且她一直跟在小哥身边，指不定楚光头也知道些什么。

听到吴邪的问话，楚光头一下子变了神情，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楚光头“小三爷，你问的这个人，我知道得不多，不过我听道上人说，她邪乎得很。”

楚光头“我查哑巴张的时候，发现她也在巴乃出现过，年份还挺早的，而且早就死在了那个地方……”

楚光头像是在说什么怪谈话本，听得吴邪头皮发麻，他立马给王盟打电话让他订去广西巴乃的机票，他一定要弄清楚张起灵和江遥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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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假的。”

张起灵“假的。”

张起灵“也是假的。”

王盟坐在电脑前，看着张起灵抬手一个个摸过那些放在架子上的花瓶瓦罐，然后一张嘴就把吴山居这么多年的底儿都揭了个清楚。

王盟暗暗犹豫要不要叫住他的时候，张起灵已经绕到了架子的另一头，嘴里依旧是那两个字眼。

张起灵“假的。”

王盟默默踱步过去将挂在架子上的牌子收起来，在接触张起灵疑惑的视线后又默默地退了两步，尴尬地扯出一个笑。

王盟“你看看这个，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你摸一摸。”

张起灵乖乖地摸上那个瓶子，王盟还没等到他的鉴赏结果，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老板的电话。

王盟“喂，老板我和你说，这个小哥要把我们吴山居……”

王盟话还没说完，就被吴邪急促的声音打断。

吴邪“我要去广西，订票，赶紧的。”

王盟“那我……”

吴邪“等我从广西回来就给你发，别墨迹了，我回去接小哥。”

吴邪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留下王盟半句没说完的话和一肚子气，当他无可奈何地去订票，不经意抬头看向张起灵的时候，却猛地被他吓了一跳。

张起灵敏锐地听到了广西这个字眼，他本来涣散的眼神突然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焦急盯着王盟。

王盟不知道张起灵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想到他是老板重要的朋友，王盟又赶紧给吴邪拨了个电话。

吴邪“喂，又怎么了？”

王盟“不是，是那个小哥。”

吴邪“小哥？小哥怎么了？我不是让你看好他吗？”

王盟“不是啊老板，那个小哥……”

王盟看向张起灵，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手抵在眉心，随后晃了晃脑袋，眉头紧蹙，眼里闪过一丝自恼。

王盟一句两句拎不清重点，急得吴邪直跳脚。

吴邪“你说话啊，小哥怎么了！”

王盟“那个小哥他好像在叫一个人，叫什么……阿遥？”

电话那边的吴邪瞬间收了声，一阵沉默后，留下一句马上回来就掐断了电话。

王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捂着脸长叹出一口气，张起灵走到门口，视线越过门廊望向远方，嘴唇动了动，茫然地喃喃出一个名字。

张起灵“阿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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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家院子里，你半躺在躺椅上，赶了一天的路，难免有些困倦，接过解雨臣递过来的茶，细呷了一口，才勉强驱散了一些困意。

解雨臣“姑奶奶，你这两个月去了什么地方？吴邪可是在到处找你。”

过了半晌，解雨臣没等到你的回答，你也没打算要告诉他，他显然有些烦躁，但好在解小花这孩子性子好。

江遥（你）“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

解雨臣一噎，他可不是小孩子了。

解雨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吴邪，难道你不想去见那个小哥了？”

江遥（你）“想啊。”

解雨臣“我听吴邪说，他失忆了。”

江遥（你）“……我知道。”

解雨臣搬了一张木凳挨着你坐下，眉眼里藏着淡淡的愁绪，你看过去时，他又故作轻松般笑了笑。

解小花少年便撑起整个家族，小小年纪就已是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解当家，早就不会把情绪袒露在脸上，只是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足够了解他，而他也对你足够亲近，才会把这一面展露在你面前。

江遥（你）“有什么事就和姑奶奶说，别藏在心里。”

解雨臣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解雨臣“姑奶奶，我一直都知道九门的复杂，但去了一趟塔木陀，我才知道，他们设了一个巨大的局，我们都身陷其中。”

解雨臣“吴邪，他是九门选择的人……我是不是不如吴邪？”

你忍不住给他来了一个脑蹦子，解雨臣吃痛一声，捂着额头看向你，眉头紧皱。

你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

江遥（你）“小花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啊？”

解雨臣听到你的话，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解雨臣“你就别打趣我了，姑奶奶。”

江遥（你）“小花，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很优秀。”

江遥（你）“对我来说，小花就是小花，你没有必要去跟吴邪比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就行了。”

江遥（你）“姑奶奶一直都很为你骄傲。”

解雨臣眉毛向上挑了挑，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他突然起身往院子里那个戏台子上走，站定后手挽了一个花。

解雨臣“姑奶奶，你好像很久没听我唱戏了，不如我今日给你唱上一出。”

江遥（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