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刺

漓良人见今日天气正好，心生一计，让梓芸呈上衣袍，着上淡黄色的衣袍，腰间着一玉佩，将青丝高高束起，戴上发冠，十足十一副男子的模样。

叫上了侍卫，拿上他腰间的令牌，出宫，满心欢喜：早就听说这青楼美女成云，终于不用待在宫中，可以去看看了

云砚宫

近日正好要出宫办事，不若带上前几日一同谈心的那位姑娘。想到此处，直接换上了便服，走至上回遇见那位清冷姑娘的那棵古树下，想来碰碰运气。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本应如此，竟然碰到了正在乘凉的清冷姑娘。有些欣喜地上前道：“姑娘，某今日要出宫办点事，可要随某一同出宫？”

顾清瑾摇着扇子，在城中闲逛。走到青楼门前，整了整衣冠，将折扇拿了出来，看了看迎客的老鸦，笑了笑，着实勾人心魄“不知今日是哪位姑娘在此”

老鸦拿着手绢瞧了瞧，仔细打量“公子说笑了，您要是钱够多啊，什么姑娘都有，里边请”

走进青楼里，一位佳人坐在二楼包厢中独饮，抚了抚腰间的玉佩，慢步走向二楼。

清答应苏初画今日与往日不同，少了些朴素，多了些贵气。头上梳着芙蓉归云髻，耳戴红翡翠滴珠耳环，手上有壹绞丝银镯，上着如意云纹衫，下穿百褶如意裙，外披一件软纱罗纹袍。

轻轻拨了拨耳边碎发“走罢，袭人”

玉殇见她点头应下，这才又道：“那趁着天色还早，现在就出发吧。”语必，不等她回过神来，就拉着她的手往宫门处走去。

一盏茶后，来到了热闹的街市，看到有一处卖玉簪的地方，拉着她走上前，摊主见两人穿着不菲，热情地问道：“姑娘可有中意的？姑娘与郎君可谓是郎才女貌，你看这一款就很配姑娘。姑娘觉得呢？”

湳漓阁。

午后，云幼元闲来无事斜躺于美人椅之上阅卷,正阅至王安石所写《梅花》，闲教着玉笼鹦鹉念此诗。

.玉莲漏短，韶光过半，趣意散净，想习得一舞，欲往青楼仿着花魁学舞。唤婢云归，乔装出宫前去青楼。

她携着扮成书童样的云归，持着折扇，踱步至贵宾席观舞。

顾清瑾慢步走向佳人隔壁，见佳人举杯欲饮，用手拿走酒壶，用折扇挑起佳人下巴，用手摸了摸佳人的脸“姑娘长得好生标致，怎么在这儿喝闷酒了，不如来陪陪公子我如何”

佳人一笑，似是习惯了，淡淡一笑“公子都来这了，有钱什么都干得了”

摸了摸佳人之手，冰肌玉骨，叫几两碎银放于桌上“不知这些可够”

佳人拿下的钱，眼中无神，满是失望“还以为公子与他们不一样，原来是我想多了，既然钱够了小女子自当奉陪”

清允惊愕的看着少年，对他的热情似有些不自在，却也出奇的没有甩开他的手。因为摊主的“郎才女貌”微微红了耳根。不自在的别过头有些犹豫，“公子不过与我一面之缘，送这簪子恐怕有些不妥……”

苏初画自是进宫以来，就与家中父兄断了联系。轻轻摇着金缕团扇，坐在省亲的马车上。

马车路过青楼，忽见一男子，长得颇像宫中漓贵人，眉清目秀的。若不是那身衣袍，怕是姿色胜过女子。

想着便招呼车夫停下，转手给身旁袭人塞了些碎银“袭人，替本主买些男装来”

顾清瑾走到佳人身后，揽住佳人，手慢慢往下滑，凑近佳人耳边“姑娘真是漂亮啊”

抱紧了佳人的腰，捏了捏“这腰还真细啊，跟嫔妃都有的一拼”

佳人脸微微泛红，推了推腰上的手，墨瞳淡淡潋滟氤氲、抚了抚腕间玉镯，如樱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红唇轻启：“怎么公子如此清楚后宫嫔妃呢”

顾清瑾挑了挑眉，芊芊玉指放于佳人红唇之上，凑近佳人耳垂“姑娘还是不要问太多了”

墨玉殇淡淡一笑“无妨，姑娘乃是某的知己，自然要送，且这也不是什么金贵之物，还望姑娘不要跟某见外。”见她对这玉簪挺感兴趣的样子，便道：“既然喜欢，那便买下吧，老板，劳烦将这根白玉簪替某包下，还有那只蓝色玉佩。”

“好的公子，共十两银子，公子这玉佩乃是一对，敢问这……”

“那便一起包了吧。”语必拿出银钱，递给老板后，才将那只白玉簪和一对玉佩递给了她，“姑娘，以后将这另一半玉佩送给心爱之人吧，就当是某的贺礼了。某名唤子戚，敢问姑娘芳名。”

顾清瑾将折扇放去一边，用手抬起了佳人的头，耐心询问“若姑娘不愿，公子我定不会强迫你。”

佳人毫无波澜，冷笑几声，眼中泛着泪光“小女子在这儿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做过，有钱就行，不过像公子长种人倒是第一次见”

闻言，于心不忍，轻轻抚去泪痕，红唇触了上去，片刻后分开。

半晌未过，苏初画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两弯眉浑如刷漆，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扶本主下去看看”袭人不得不从命，只好扶着苏答应下了马车。

老鸨见着眼前这位贵气的姑娘…不，公子，狐狸眼轻轻一转，眼里闪过金光。“哟，瞅着这位公子气宇不凡，身带王霸之气，可是来找姑娘的？”

清允对白玉簪爱不释手，对玉佩也是喜欢的很，对他微微一笑，天地间黯然失色。笑吟吟答道“小女绾绾，幸识公子”

“子戚……好名字，那敢问公子要去哪”

突然想到，此人竟能在宫中随意进出……桃花眼微眯，虽然还是笑吟吟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某是皇上身边的人，要去替皇上办些事，那绾绾姑娘，先在这街上逛逛吧，若是银钱不够，这钱袋你拿去，某还要去办点事，失陪一下，子时清客茶馆见。”与绾绾告别后，便快速地运起轻功往紫云街走去，带上面具后，才走进花玉楼。

“老鸨，清玉轩。”

“公子好眼力，冰月琼芳彻骨寒。”

“轻拢雀裘踏雪行。”

“公子上面请，曲生公子已经等着了。”老鸨满脸恭敬地将他迎上了天字包间。

彼时幼元着一身公子装，正站在席位上，左摇右摆，学着楼下的花魁做舞姿但奈何身子骨实是僵硬，同是一个动作，花魁做起来可称袅娜多姿，勾人心魄，而幼元则是左一挥手，右一踢腿，跳的活像是在驱鬼。

“云归，怎么样？跳的如何？比起先前有进步吗？”

旁边的书童样的云归苦一张脸，努力的点头，“小..公子聪慧，自是有进步了。”

公子云幼元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没注意到少年天子也入了青楼，沉醉于自已的舞里。

顾清瑾将佳人抱上床榻，将她压在身下，手忘情地摸了摸她的脸，忘情地喃喃低语“姑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啊”

靠近她，低声引诱“姑娘不然给我唱两首曲子可好，想必姑娘定然擅长吧”

佳人翻身覆上，掌握了主动权“那公子替我和几声可好”

暖香温玉在怀，随声附和。

而苏初画听到“王霸之气”四字，心中略有不快，“罢了，方才身穿淡黄衣袍的公子，在哪儿？”老鸨愣了愣，呆滞的表情转瞬即逝，勾起唇角“二楼包厢，可是……”老鸨并没有放行的意思，而是盯着苏初画腰间玉佩。

将几两银子放在桌上，只听老鸨几声媚笑“客官里边请～”

另一边。

待少年走后脸上笑意全无，直径去了锦衣阁，换了一身男装。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桃花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手持象牙的折扇。她一女子穿上男装竟也毫无违和感。反正不是她银子花了倒也不心疼。大步走向青楼……

刚走进去，关上包间门，就见着自己的属下曲生行礼跪道：“参见公子。”

“起来吧，事情查的如何了？”只见先前还温润如玉的公子，气势陡然一凛又恢复成了那个清冷高贵的模样。

“回公子，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江南赈灾款一事，乃是江南一些地方官员贪污了……”

“好，退下吧，把清瑶姑娘叫来吧。也是许久未听她的曲子了。”

“诺。”

片刻后见着有一美人怀抱琵琶，面纱半掩地走了进来，一袭紫色罗裙衬得整个人尤为美艳。可奈何他还是毫不心动，头也未抬，只顾低头饮酒。

美人见状，心情有些挫败，她与公子注定此生是没可能，但她多想与公子在一起啊。

见美人许久未动，有些不悦道：“清瑶姑娘。”听见这富有磁性的嗓音，沉迷于自己遐想的清瑶，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施了一礼，变奏起了《美人迟暮》。

许久不见公子回应，以为公子是喝醉了，内心有些许欣喜，轻轻地靠近了这闭着眼的公子旁边，轻声道：“公子，奴家真的心悦公子。”语毕便要去扯公子身上的衣衫，结果刚才还闭着眼，瞬就间睁开了，厌恶的将那女子踢到一旁，不悦的起身，准备离开包间。

顾清瑾将佳人扶于自己腿上，紧紧抱住，贪婪地吸食着佳人周边的气息，“姑娘可要唱好了，本公子给你开个头，许娘娘敬酒渐台上...”

佳人开口唱道，音如天籁。一戏落幕，佳人推到身上之人，娇羞地说“公子，小女子唱腔如何”

由着她，点点头“自是花中第一流”

清允进了青楼老鸨笑吟吟“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 “公子……”，“我要你们这最好的姑娘”她打断老鸨话，“公子这最好的姑娘被……”丢了一定银子，“这……”老鸨有些犹豫，接着又是一锭。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她也并未看老鸨一眼，自顾自上了楼。她开扇遮面，随意推开一扇房门，见有一佳人坐在那里，媚眼如丝“公子～”她不为所动直接一掌下去，女子倒地。犹豫了一下红了耳根“对不住”。

莫约半柱香的时间，她便换上了女子的衣衫，一袭红衣开叉长裙，长腿若隐若现。除了露骨还是露骨，她虽然不喜这袒胸露背的衣服却也忍了下去，。把人塞进床底自己坐在台前。

最后花魁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结束了一段舞，公子云幼元，也学样，把叉劈了下去，嘶吼一声:“哎哟。云归，快扶我一把。”

云归上前扶住幼元:“公..公子，您没事吧？可别伤着了。公子，您何必如此？这舞本就不是您之强项，属实太吃亏了。”

幼元默然片刻，随即抿嘴一笑:“是矣。也罢。”

尚未走上二楼，便见一红衣女子坐在台前，一袭红衣，可谓风华绝代。顿时无心去观赏那黄衣公子包厢内的美景，转而向台前那清冷的红衣女子走去。

“姑娘在此处做甚？不如来陪小爷玩玩？”说罢便要抬起她的下巴。

她嫌恶地看了苏初画一眼，便转过头去，不予理睬

墨玉殇刚走进去，关上包间门，就见着自己的属下曲生行礼跪道：“参见公子。”

“起来吧，事情查的如何了？”只见先前还温润如玉的公子，气势陡然一凛又恢复成了那个清冷高贵的模样。

“回公子，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江南赈灾款一事，乃是江南一些地方官员贪污了……”

“好，退下吧，把清瑶姑娘叫来吧。也是许久未听她的曲子了。”

“诺。”

片刻后见着有一美人怀抱琵琶，面纱半掩地走了进来，一袭紫色罗裙衬得整个人尤为美艳。可奈何他还是毫不心动，头也未抬，只顾低头饮酒。

美人见状，心情有些挫败，她与公子注定此生是没可能，但她多想与公子在一起啊。

见美人许久未动，有些不悦道：“清瑶姑娘。”听见这富有磁性的嗓音，沉迷于自己遐想的清瑶，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施了一礼，变奏起了《美人迟暮》。

许久不见公子回应，以为公子是喝醉了，内心有些许欣喜，轻轻地靠近了这闭着眼的公子旁边，轻声道：“公子，奴家真的心悦公子。”语毕便要去扯公子身上的衣衫，结果刚才还闭着眼，瞬就间睁开了，厌恶的将那女子踢到一旁，不悦的起身，准备离开包间。

可就在这时，一把剑直直的朝他刺去，他侧身一躲，一个擒拿把那欲行刺人按住，但那人的功力也不俗，几个回合又挣脱开来。从包间里打到了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姑娘和嫖客们一脸惊恐的瑟缩在角落里。

几个回合下来令人有些力不从心，墨玉殇趁机一把扼住了那人的咽喉∶“说吧，何人派你来的。”

“呵，你杀了我呀，反正今天也是你的死期，你，你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哈哈哈……咳咳，马上援军就要到了，你也别想活着出去！”下一顺便咬舌自尽了。

可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从窗外翻了进来，向着墨玉殇蜂刺去，毕竟人多势众，重视双拳难敌四手，他的身上也挂了彩，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是他的人要赶到，还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可……

“呵，就凭尔等宵小，也想杀某！不自量力！”

他可能也是杀红了眼，就算身上到处是血，也没能影响他杀人的步伐，没过多久，黑衣人倒地一片。

清允本就天生眉骨，穿上这一身也带着一股子妖艳。虽然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听到有刺客突然站了起来，犀利的目光扫向人群。缓缓走过去开扇遮面只露出一双桃花眼让人看不清神色。眼神冷冽的看着周围倒地的黑衣人，一位少年掐着黑衣人的脖子，稍微用力，脖颈便会被掐断，只是少年带着面具看不清脸。

另一半顾清瑾，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体躯一震，身下的佳人用玉指隔着锦袍划过胸膛：“公子，春宵一度值千金这是这么了”

握着她的手“姑娘可有听到什么动静，”冷了一下脸“姑娘穿好衣服，随我我看看吧”替她将衣服拿来，细细穿上

揽着佳人，站于房门前，用折扇遮住了脸，撇了一眼看向房内，暗道不好，推了推佳人“本公子还有事做，你先走吧，下回再来看看你”

佳人走后，认真观察着房内局势，摇摇头“看来跟我没关系了”

苏初画正当沉浸在被美人拒绝的尴尬之中时。突然听见不远处大厅内一阵女子的尖叫。“扫兴”拂袖而去，转而站在大厅一旁观望着。

一面具少年扼住一黑衣人的脖子，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人，眼底一片猩红

最后一个黑衣人是解决了，但墨玉殇也是受了中伤，想着快点离开此地，因为子时要到了，还要去接他的知己——绾绾。强忍着疼痛，站起了身，朝大门外走去，可刚出大门没多久，“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面具也随之掉落，露出了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俊脸。

顾清瑾本听见房中传来声音，欲冲进去，但碍于如今身份，用折扇挡住面孔。

苏初画忽想起要回家探亲，便不想在此地久留。正要走出大门，见一少年晕倒在地，定睛一看——这不是皇上吗！？心中不由一惊，可惜既不通医术也不懂药理，若是被皇上知道苏答应回家探亲还去青楼寻欢作乐，岂不完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苏初画默默地从皇上的身躯旁走了过去

楼下歌声响起，小公子幼元往楼下看去，就见换了个美人儿，坐在楼下的舞台上，弹着古筝高歌。幼元亦伸出五指，也欲学着美人儿弹古筝。

彼时后方包厢，似有刀剑打斗。而后果真见了二人于包厢斗至大厅。原本热闹非凡 来人络绎不绝的青楼大厅，霎时血染一片。

她幼时于祖父怀抱长大，当代大儒自是教不得她武功，每日握着她的粉拳写出来的心思。

那遇刺男子武功属上乘。也因寡不敌众倒在门口。她携云归踱步上前。怔然一瞬，面前倒地之人竟是那少年天子。她一番思虑过后。轻按了按手中折扇，随后携云归租得马车回宫。

清允见那少年倒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他，也因此看见了那少年惨白的脸。她睁大了眼睛，却也来不及多做顾虑。少年高大的身躯靠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支撑不住。鲜血沾了她满手，寻常女子恐怕早就吓破了胆，她却早已习惯。扶着少年的长臂向门外走去，少年的浑身冰冷，头靠在她肩上，若不是还有鼻息，她真要以为他已经死了。微弱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处让她有些不习惯。南宫清允虽有武功傍身却也是个女子，没走几步却早已大汗淋漓。少年的鼻息越来越微弱，让她慌了神，好歹这少年也是皇帝身边的人，死了难免会追究到她头上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想要回宫找太医是不可能了，只能随便去一个医馆，奈何少年身上的血一直渗出，轻轻一碰遍满手都是鲜血，她只好停下来，把少年抱在怀里沉思，要不直接不管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到医馆，那大夫看见两人浑身是血吓得差点驾鹤西去，她一把掐住大夫的脖子，脸上占满血迹，宛如地狱中的血修罗一字一顿“救不活他你也跟着陪葬”

那大夫连忙点头称是，为少年脱了衣服，大大小小的伤口暴露在外。倒吸了口冷气。

两个时辰后。

“再晚那么一会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喽”

南宫清允听闻松了口气。床上的人依旧昏迷不醒，她也只好趴在床边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