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明都

　　卷二.明都篇

　　深冬，繁华的帝都华灯初上，老汉躺着摇椅，裹着棉袄，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天气太冷，老汉喷出来的鼻涕不一会儿就结了冰。

　　“老板，来三斤苹果。”

　　过路人披着黑色的貂绒斗篷，他停在了水果摊前。虽说看不清脸，但是声音却很清亮，听得出来是个年轻人。

　　老汉应了一声，他站了起来，麻利地称重打包，嘴里还在套着近乎：“麻烦等一会儿，这位客人，您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不是本地人，只是最近来这里办事情。”年轻人的声音确实好听，虽然带着冷意，不过听在耳朵里又感觉格外柔和。

　　“帝都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呢！”老汉笑了笑，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这个年轻人。

　　“多谢。”

　　年轻人接过袋子，拿起一个苹果就啃，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很甜么，不用找了。”

　　“诶！”

　　年轻人直接丢下了一个金魂币，这可把老汉吓得不轻，他刚想追上去，就被一堵光墙拦住了。

　　就这样，老汉注视着那个背影，一直到消失在人群里。

　　门外大雪纷飞，酒店内却十分温暖，窗外的流浪汉靠在窗户缝边，贪婪地攫取里面传来的一点点暖气。肉眼可见，他们的胡子、头发上已经结了冰霜。

　　“有钱的大人，给我一口吃的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求求您，给我一点吃的，我的手已经冻僵了……”流浪汉扑到了刚准备进门的客人面前，呜咽着恳求道。

　　那人停下了脚步，从斗篷里掏出一个红苹果扔给了他，流浪人滚爬着去追赶那抛出去很远的苹果，一直跟到了街道上。

　　他淡淡地看了那流浪汉一眼，随即踏进了酒店里。

　　酒店楼下是在约会的男男女女们，这么高端的酒店住的基本都是有钱人、魂师和贵族，年轻人穿过人群和阶梯，迅速来到了二楼。

　　他来到了一间高端客房门口，轻轻扭开了门把。

　　“还不起床吗？”

　　他脱下斗篷，将苹果放在桌上以后，目光飘向了那鼓鼓囊囊的床上。

　　很明显，床上有人在睡觉。

　　他没有开灯，只是走到了床边，轻轻拍了拍还窝在被子里的人。

　　“别烦我。”

　　“我给你当了这么多天的老妈子，你好歹有点起色吧？不就是失恋吗？”

　　“你不懂……你懂什么，我已经不想活了。”

　　“那你早点去死。”

　　“你有没有同情心？”被子里人猛地坐了出来。

　　坐在床边的那人没有理他，从抽屉里扒出一个剃须刀，扔到了他的床上，“把胡子剃了。”

　　“我要是没有同情心，你比现在这个鬼样子还要难看。”身材高挑的年轻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他注视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轻轻蹙了蹙眉头。

　　“火燚，我可是给你当了半个月的保姆了。我要洗澡。还有，你自己再去开一间房吧，今晚我要睡这里。”

　　年轻人淡淡吩咐道。

　　“你又不是没钱，再去隔壁开一间呗，为什么非要睡我这里？”火燚摸了摸自己长出来的胡渣，嘟囔道。

　　“没理由，因为这间房视野好。”年轻人冷哼了一声：“我还嫌你把这床睡臭了呢，你自己说说你几天没洗澡了？”

　　火燚皱眉，他不打算再和这家伙周旋，毕竟打不过，他决定自己出去，要不然这家伙过会儿会把他扔出去的。那可太不体面了。

　　“那我去把自己收拾一下。”火燚表面没有任何怂的表现，他大步走到了浴室里，开始拾掇自己的形象。

　　失恋么，也不是第一次了。

　　待到火燚离去，年轻人在床边坐了下来，他靠着床头，有些疲惫地耷拉着眼皮，蓝色的眼睛半睁着，静静注视着窗外的灯火。

　　他身为封号斗罗，经常会头疼头晕。比如现在，他困到恨不得想栽倒在床上。

　　老师说这是他精神之海曾经受过重创留下的后遗症。

　　真离谱。

　　年轻人……不，是霍雨浩。他靠着柔软的床背，不愿多作思索，就这么睡去了，到火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死过去了。

　　见霍雨浩睡着了，火燚的脚步放得不重，他缓缓走到了霍雨浩身边，托住他的身体，将他放倒在了床上。

　　“每次睡得都这么死，别人跑进来把你杀掉都你自己都不知道！“火燚边给他盖毯子低声说着，其实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霍雨浩也不会睡得这样安心。

　　火燚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沉沉地陷入了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