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命犯华盖,小道愚钝,不敢妄言,李儒师伯言:命犯华盖,非僧即道,是谓大吉之兆。”
“哦?那我一介女流,是要去那尼姑庵不是。”
“非也,公主仍是公主,不过或与僧道有缘罢了,且公主华盖有印星,主才,想必公主定不会与目不识丁的家妇为伍,公主志类鸿鹄,岂安燕雀之巢。”
不料李沧澜突然大笑出来,眼角一滴泪缓缓流过:“道士果真都是骗人的,言中者信以为真,奉为仙人,不中者却言事在人为,可笑可笑。”
“小道所言皆发自肺腑。”
李沧澜怒而起身,扣住谢缘灭的脖子,“谢缘灭,你要骗我到何时?”李沧澜气得有些颤抖,质问道。
缘灭抬起头,直视李沧澜的眼眸,“公主何出此言?小道立誓,未曾骗过公主。”
“此话当真?”李沧澜松开了缘灭的脖子。
“公主于小道有救命之恩,小道于情于理都不会骗公主。”
“我远嫁到北燕也是吉相?”李沧澜眼中蒙雾。
“此事小道不敢妄言,卦象确是如小道所言。但阳明国力强盛,何须和亲一计。”
“皇上自登基后与皇后恩爱,未曾立过新妃,但皇后身体不佳,十余载未诞龙嗣,唯诞下长公主,应必对公主您恩爱有加,为何会出如此下计?小道实难理解。”
“国力强盛,多大的笑话,泱泱阳明,不过外强中干,前线战事吃紧,李靖安多次寄书回京恳求止战,军中死伤惨重,此次罗天大醮观兵估计也没多少人。”
“皇命难违,不知是否是那北燕耶律皇族的主动请愿?”
“我亦不知,阿残跟我说皇上已经多次私召林宰相等重臣私议此事。”
“公主竟能拉拢东方公公,公主真若抗命,小道相信东方公公亦能保公主安全,公主来找小道的目的究竟为何呢?”
李沧澜若自嘲般,“皇宫中又有几人可信,东方残今日可瞒父皇,他日便可瞒我,人心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谢缘灭,你会骗我吗?”
“公主救过小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主不伤龙虎,缘灭不骗公主。”
“好,本公主信你一次,算完这卦也算舒心些,时间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谢缘灭,你给我好好活着!你的命是我的。”
李沧澜蒙上面纱,起身将行。
“公主私跑出来,皇上定是知道的,还望早做打算。”
李沧澜冷笑道:“我又怎会不知,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龙虎山不会护你一世。”
“小道惜命,劳公主忧心了。”
“知道便好。”
“卦象终是卦象,算啊算,不过求得那虚无缥缈的天命,小道便不信命,但小道信公主和小道不是陌路人。”
“命由己造,事在人为,公主保重。”
李沧澜回头婉然一笑,随手掷出一个玉笛。
缘灭伸手接住。
“可算说了句舒心话,本公主赏你的。”
李沧澜快步下山,暗卫秘处紧跟随。
谢缘灭没了睡意,目送李沧澜渐行渐远。
归途中,李沧澜莫名失声大笑,似笑那帝王家事,笑那不平命,笑举世人唯一小道懂她,亦笑还有人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