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浣碧这一番道白后，是一段漫长的沉默。甄嬛为浣碧心惊地看着帝王深沉的脸，揣测不出这一刻帝王的心思。她只能在内心默念佛经祷告，希望上天能保佑浣碧平安渡过这一劫。同时，她也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浣碧的行为的确惊世骇俗，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甄嬛看到了她十多年来从未看到的新天地，她不希望浣碧的事业就此一败涂地。

唉，甄嬛内心忧郁地叹息着，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能真真切切帮到浣碧该有多好啊。

“没有与民争利？”皇上缓缓开口，“可是有人进言，说你的东西价格昂贵，效果虚假，难道不是真的吗？”

浣碧自信地说：“奴婢不敢说京城中其他昂贵的胭脂水粉是否贵有贵的道理，但奴婢所制护肤品，化妆品的效果是绝对配得上这个价格的。奴婢在宫外开店前，除了奴婢家传的秘制敷料不能外传，需要给内务府定期配制外，高端护肤品和部分化妆品的配方均卖给了内务府，自那以后这二十来天，内务府给宫里各位小主用的都是奴婢的产品。试问，如果奴婢的东西效果虚假，内务府和各位小主难道察觉不出来吗？不说别的，连太后娘娘都用上奴婢制的玉梅神仙精油了，那精油的效果，太后娘娘一定知道呀。”

“至于价格，奴婢也希望把自己的产品推销给老百姓们，让民间女子也能用上真正的好东西，所以在正装量的基础上，又推出了价格便宜的小样装，平民家的女子可以用小样装，贵族人家的闺秀如果想尝试，又担心不适合自己，也可以买小样装试试。”

皇帝一边听浣碧讲，一边拿出了一张折子，甄嬛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那就是皇上所说的进言了。

她讪笑了一下，这样的折子，就算是参人一本，那也得是弹劾某个文武大臣的，如今却用来对付一个小小的宫女，这样说来，能被写在这样的折子里，倒是浣碧的荣幸呢。

皇帝问道：“但是有人指出，你的几个小样装合成正装，价格却高出许多啊，你怎么解释？”

浣碧笑道：“如果奴婢让皇上一口气花一百两买一套化妆品，皇上买了之后，却发现每天买一个一两银子的小样，坚持一百天就能买齐，还会去直接买一套吗？”

一百天的一两银子，和一天的一百两银子，听起来是一样的，但是即使是京城里，又有多少人家能在非必要的东西上如此大手笔，一口气掏出一百两银子呢？

而一两银子，很多人还是拿得出手的，即使不能一百天一百两，一年一百两，还是做得到的。皇帝道：“自然不会。”

“这就是了。”

浣碧点头：“表面上，一百个小样装的量和正装一样，可是每个小样装都要配一个陶盒，一百个陶盒的成本价已经远超出一个正装的琉璃瓶了，且一个正装量，由一个工人装满即可，一百个小样装，要和正装同时间完成，却需要至少二十个工人同时运作，成本费，人工费，奴婢不能不算进去。再者，如果小样价格和正装一样，谁还去买正装呢？恐怕一些手头紧的官宦子弟都会转而去选择小样装了，那岂不显得买正装的顾客人傻钱多？这样一来，玉云娇失去了能买正装的顾客，又新增了许多成本和人工，一来二去，还怎么长久经营呢？”

说到这里，浣碧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许玉云娇的命运也就二十多天吧，也不必再去精打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