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晓雾渐清（八）

看着宋亚轩和刘耀文都老老实实地喝完了药，张真源又反复叮嘱他们这段时间不要太劳累，注意休息之后，几个人才都坐下来，聊起了昨晚在敖府的事情。

“皇嫂是向着我们的。”马嘉祺率先开口，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这个。

但是其他人却是明白马嘉祺的意思的。

“因着皇后屡次提及护着你的事情？”丁程鑫皱着眉头，看向马嘉祺。

“嗯。”马嘉祺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去敖府之前，我便交代你们注意着些，可借故喝醉了酒，行事乖张一些也无妨。之前我总觉得，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处，所以我们处处受限，而敌手却招招在前。昨儿个我就是担心，有人借机混进去，在我们周边探听。再一个，皇嫂几次暗示，怕是宫里也是多有不便的。”

“嗯，我能感受到，即便是我们到了后院，也有几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始终在我们附近，不近不远的距离，把握得倒是刚好。”严浩翔很是认同马嘉祺刚刚的话，“想来，是有人要按捺不住了。”

贺峻霖听了严浩翔的话，却并不十分认同，“我倒不觉得对方是按捺不住。我觉得，他倒是个老狐狸，始终不曾露出狐狸尾巴。”

“那我们就把他狐狸尾巴揪出来。”丁程鑫眯了眯眼睛，“既然暗夜阁里面出了叛徒，帝后在宫中多有不便，我们索性就借着这条路，佯装受限。昨夜皇上屡次三番给马哥脸色，不也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倒是看出来了。”马嘉祺丝毫不意外丁程鑫看出来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小互动，“皇兄之所以那般，一个是为了亚轩的事情。方才给他禁了足，这回虽说特赦，但按常理总归还是要迁怒于我的。不过啊，我觉得皇兄多少还是带了些私人恩怨的。”

说完这句话，马嘉祺自己也是笑了一笑。

“怎么说，六斤又在宫里闯祸了？”宋亚轩一听马嘉祺这话，立马把小脑袋凑了过来，试图听一些八卦。

马嘉祺好笑地捏了一下宋亚轩的脸蛋，“你以为跟你似的，整日里别的不做，净惹祸呢？”

“马哥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宋亚轩眼看着就要跳将起来，炸了毛，被贺峻霖和张真源一左一右又给按了回去。气呼呼地说着，“我可不惹祸，我用处可多着呢。”

“是是是，我们轩轩最厉害了。”贺峻霖顺着宋亚轩的话口接着说道，又给张真源递了眼色。

张真源也连忙跟着点头称是。

马嘉祺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眼里写满了“你们就惯着他吧”。

而贺峻霖和张真源只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十分默契地转过头去。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总不能一直等着对方露出破绽吧？那也太被动了。”刘耀文一直主张的都是主动出击，强行击溃对方的防线。所以，在没有听见丁程鑫和马嘉祺的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他便十分苦恼地以为，他们接下来要守株待兔，只等对方率先露出马脚。

丁程鑫把刘耀文从小养大，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这小弟弟话中的意味，“守株待兔这事，可不是我们的作风。我们要做的，便是挖好陷阱，一步一步引着他跳进来，这个呀，叫……”

“请君入瓮！”刘耀文对着丁程鑫挑了挑眉，得意的模样明晃晃地在告诉丁程鑫快夸他。

丁程鑫为着昨夜刘耀文二人累得昏睡至今早，倒也是心疼得很，破天荒地没有逗刘耀文，而是很认真地点了头，“不错，是这个道理。”

得了夸赞的刘耀文像是小孩子收到了一颗糖果一般，美滋滋地坐在一旁，脸上洋溢着笑容。正像是冬日里的小太阳一般，很快就感染了周围的其他人。

“浩翔，明日你便让人放出话去，”马嘉祺的眼角也染上了一丝笑意，但开口依旧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与稳重，“就说白雪伏法之后，为保其夫，留下一封血书以作投诚之证，被我收在府中。”

严浩翔点头应下，也不多问。

倒是贺峻霖想得周到些，“这般作为会不会过于刻意？对方会上当吗？”

“自然不会。”马嘉祺摇摇头，却在贺峻霖继续问之前，接着说道，“但是不容他不来。”

“为什么？”宋亚轩也是仰着个小脑袋问道。

“哪怕知道这东西多半是假的，可他也冒不起这个风险。”丁程鑫接过话头，替马嘉祺解释，“所以，就算他不信，也是要派人来一探真假。如若真有这一封血书，那拿到之后便是销毁罪证。没有，也算是打消了一份顾虑。”

“那既然如此，对方必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派来的人怕也是死士了。”张真源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所以，我们不能赶尽杀绝。”马嘉祺罕见地眼神之中流露出戏谑之色，“我们要留个尾巴，看看这兔子走的是哪个洞口。这追踪的事，就交给耀文了。”

刘耀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嘞，放心吧！”

“那鲍亮那边是不是得派人去保护起来？既然我们说白雪是为了保住他才写的血书，那我们就要防着贼人对其暗下杀手。万一他们觉得，血书不是藏在祺王府呢？或者说，觉得白雪还留了其他什么证据？”严浩翔沉思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马嘉祺和丁程鑫对视一眼，之前他们的计划之中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件事。仔细一琢磨，确实应当如此，“嗯，是得这样。亚轩那边派一些人手过去吧，把人好好护着，但也别让他自己发觉了，再惊动了人。”

“好。”宋亚轩点头应下。

“狡兔三窟，也不知道，这小兔子的洞府究竟是藏在哪儿了呢。”丁程鑫拄着下巴，看着窗外一点一点变亮的天色，喃喃自语。

“管它在哪，挖地三尺也要给找出来。”刘耀文把手搭在丁程鑫肩膀上，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一束照在墙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