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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龙王招亲(十二-十四)

少年探案志

(十二)

众人自腊月十九一早被惊醒起床,直忙到深夜。而后,第二天又调查奔波一天,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马嘉祺派人按照丁程鑫所说去守住几个要点,他们七人又是伴着月色而归。

蜀地并不多雪,但冬日该有的寒冷却是一丝也不输于北寒之地,凛冽的风如出鞘的利刃,所过之处,树枝也多被折断。即便没有冰封千里之浩瀚,也自带有山舞银蛇、红装素裹之曼妙景色。

“这天,还不错,不算太冷。”宋亚轩站在窗边,伸手去够树丫上的残雪。时而又暗暗发力,将那积雪也凝在手中,化而为剑。其剑锋凌冽,在街上的灯火映照下,泛出点点寒光。

“你这功力倒是进益许多。”马嘉祺坐在桌前,看着宋亚轩练功。尽管宋亚轩平日里看着都是笑眯眯的人畜无害模样,也显得与世无争,甚至和他们几个相比之下,更有一种需要被人保护的感觉。但是马嘉祺知道,其他五个兄弟也清楚,宋亚轩练功的汗水究竟洒了多少,下的苦功夫又有多少,只是他在隐其锋芒罢了。

“嘿嘿,那总得向马哥靠拢呀。”宋亚轩收了手,关上窗户,笑嘻嘻地走到马嘉祺身边坐下。

“哦?那你今晚自己一个人睡?不去找耀文了?”马嘉祺看见宋亚轩嘚瑟的模样,就忍不住戏弄他一番。

“呦!亚轩真是长大了!不像我家那狼崽子,这么大了还怕黑。出来办个案还要找亚轩陪着,还美其名曰是亚轩怕黑,自己要陪他呢!”丁程鑫也推门走了进来,大剌剌地走到桌边,自己倒了茶水。

“我……我这个……”宋亚轩被哥哥们捉弄的,一时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啊……就是刘耀文,胆子小,怕黑,非得让我陪着他。还不让我往外说,嫌丢人。”

“我去你的!宋亚轩!你说清楚,是小爷我怕黑吗?”刘耀文又一次不走正门,从窗户翻了进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准备坐在他丁哥旁边,也讨口茶喝。

“滚出去,重新进来。”丁程鑫十分娴熟地把刘耀文面前的杯子拿了过来,摆明了是不准备给他茶喝。

“嗷。”刘耀文二话没说,翻窗而出。

不多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瞧,正是听丁程鑫的话好好走进来的刘耀文,身后还跟了来看热闹的张真源、严浩翔和贺峻霖。

“这么晚了,还不睡,一个个都是来我房里讨茶喝的?”马嘉祺哭笑不得的看着坐得满满当当的一桌人。

“没有没有,咱就是听说有人不怕黑,想来瞧瞧究竟是哪一位勇士。”贺峻霖一脸坏笑地看向宋亚轩和刘耀文。

“反正怕黑的不是我。”宋亚轩小声嘀咕着,“今晚……我是不跟刘耀文一间房的。”

“啊?宋亚轩你耍赖!”刘耀文一听,这可不得了,这事可比丁程鑫不让他进屋大多了。

“耍赖?此话怎讲?”严浩翔嗅到了一丝不得了的味道,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四哥和小幺儿总会打一些奇奇怪怪的赌,这些说出来总会让大家开心几分。

“今日,我俩猜拳,说好了的,若是他输就他陪我睡,若是我输,就我陪他睡。”刘耀文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的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他说完,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不至于除了宋亚轩之外,其他五位哥哥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文儿,你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有什么区别吗?”还是张真源最惯着刘耀文,强忍住了想笑的欲望,一本正经地问着。

“有啊,这就说明,不是我怕黑啊!”刘耀文越说越激动,甚至还站了起来。

“明白了,明白了。”张真源抿着嘴角,给刘耀文拽着坐了下来。

其实,五个哥哥都明白,这两个孩子,就是都怕黑,但是又不好意思张口去找他们五个,只能找出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来彰显他们两个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三更半夜的,都赶紧滚回去睡觉吧。”丁程鑫大手一挥,带走了五个弟弟,催他们赶紧去睡觉。

“马哥晚安!”六个人出门的时候,齐声和马嘉祺道了安。

“晚安。”马嘉祺笑了笑。

生活总是忙忙碌碌,甚至有的时候还会骂骂咧咧的。但是,就是这样嘈杂又甚至会让人有些烦闷的生活里,多了这么一群人彼此陪伴,平白之中生成了丝丝缕缕的甜蜜,萦绕心头,永生难忘,也就让这生活变得不再平凡。

腊月廿一

天刚破晓之时,就有三队人马分别从临竹县的不同方向而来,在县衙门口汇合。这些人,便是昨日丁程鑫交代的三家重点看顾对象。

“威~武~”杀威棍齐齐震地,堂威吓吓,震慑人心。

今日,依旧是马嘉祺坐于堂上,为主审,贺峻霖在侧做记录。

堂下整整齐齐跪着三个人,皆是这临竹县中铁匠铺的匠人,锻得一手好铁,是临竹县中闻名的铁匠,此时三人异口同声地正喊着冤枉。

“肃静!”马嘉祺横眉正色,惊堂木一拍,堂上瞬间安静下来,“尔等可知,召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三个铁匠面面相觑,而后又齐齐摇头。

马嘉祺似是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也不与他们多费口舌,直接唤道,“请死者入堂!”

张真源率先走上公堂,身后跟着数个捕快,每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很快,四具尸体陈列堂中,皆覆着白布。

张真源在堂中站定,对着堂上行过礼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死者甄云,女,六岁;死者贾贵,男,九岁;死者韩天心,男,五岁;死者杨念,女,六岁。经验查,死者眼底皆有泥沙,轻按腹部有少许水顺口鼻流出,说明肺部充满水,在流出水分之中,偶可见少部分水藻类物质,说明死者有挣扎本能反应。尸体身上关节处有瘀痕,但属死后在河中磕碰水底砂石所致,并无生前反应,除肚脐处有瘀痕外,无其余外伤。” 张真源说完,方才掀开覆在韩天心和杨念身上的白布,直至露出其尸体的腹部部分。而另外两具尸体,由于死亡时间过久,皮肉腐坏,张真源担心会吓到围观百姓,故而没有揭开白布。

“那这不就是活活在河里淹死的吗?现在死了两对童男童女了,这可不就是龙王收人嘛!”

“可不是!之前咱每年照常献人的时候,可从来没出过这档子事!”

“要我说啊,咱就应该按照往年那样,把村东头老李家那姑娘嫁过去,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张真源话音刚落,人群中议论的声音就逐渐蔓延开来,不绝于耳。

“啪!”马嘉祺又是一拍惊堂木,“妄议朝政者,其罪可诛!”

这极具有威慑力的一句话,再一次让堂下安静了下来。

马嘉祺示意张真源继续。

“尸体被发现之时,按照推断,应是已经在河中泡了五至七天之久,故此,每一具尸体都肿胀异常。故而臣借以滚开白酒过身,以祛其湿气。在尸体消肿祛湿之后,便如诸位现在所见,其肚脐处有一明显疤痕。臣剜其血肉,在此之下,发现铁球一枚。”张真源挥手,一名捕快手中端着托盘走上公堂,托盘之上赫然摆放着四枚大小均一、色泽相似的铁球。“臣推断,其死因并非溺水而亡,而是因为这小小铁球。铁球塞入肚脐之中,经河水泡发,伤口极小,不易被发现。”

“现在,你们三位可知道,本官唤你们前来,所为何事了?”马嘉祺在张真源说完之后,转而问向地上跪着的三名铁匠。

“大……大人,这县中铁匠铺可不止咱们三家啊,为何……为何独独唤我们前来……更何况,咱们这家家户户,做完个锄头镰刀的,有时候多少会拿点边角料回家,镇个雨布什么的。”跪在最左边的铁匠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解释道。

“不错,可谁又会带铁球回家压东西呢?”马嘉祺反问道。

那跪在最左边的铁匠不说话了。

“但,大人,这东西确实不是我们做的呀!”跪在最右边的铁匠往前跪了两步,为自己辩解道。

“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说了不算,我们得用证据来说。”马嘉祺摇了摇头,“来人,上融具!”

随着马嘉祺一声令下,又是十数名捕快“嘿呦嘿呦”地搬来了炼铁的简易炉灶。

“本官已找人验过了,这铁球有一定的玄机在内,非一般人手可为。故而,才将你们三人召来,看看你们锻铁的手段。”马嘉祺指了指外面的炉灶,“现在,本官要求你们现场锻铁给本官看,这锻得最好的……”

“马哥什么情况?锻得最好的就是凶手?那我要是凶手,我肯定故意弄得差一点啊……”刘耀文今日并没有在堂上,和宋亚轩、严浩翔一同在后面听着。他听了马嘉祺的话,忍不住着急地问严浩翔该怎么办。

“莫急,马哥这么说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且看着吧。”严浩翔轻轻拍了拍刘耀文的手,让他安心。

(十三)

原本跪在堂下的三个铁匠,你看看我,我又瞧瞧你。显然,他们也是没有搞清楚,这坐在堂上的大人是在搞些什么名堂。但囿于其威名,只能听从其安排。

三人颤颤巍巍起身,十分磨蹭地往炉灶那边挪动着。

“翔哥,你说这三个人磨蹭个什么劲啊?若不是他们做的,大大方方上去把铁锻了,不就没事了么?”刘耀文是愈发地看不懂现在的形势了。

“你呀,虽说这查案搜证是一把好手,这怎么观察人心倒还欠了些火候呢?”严浩翔忍不住打趣道。

“哎呀,翔哥你就莫要再寻我开心了,快些说了吧。”

“他们呀,无非就是见咱马哥年纪小,以为只是上头派过来做做样子的官员,并无实力。所以,他们害怕自己锻完铁之后,会被咱马哥不寻由头地就草草断了案子。”严浩翔听见刘耀文撒了娇,便也就赶紧把个中缘由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们可是小瞧咱们了。”刘耀文现在有些急迫地想看见马嘉祺找出真相之后,众人的反应了。

“若是再磨蹭,本官便以扰乱公堂治你们的罪!”马嘉祺一声惊堂木拍下,吓得三位铁匠一个趔趄。

那三人却也是不敢再拖延,逐个地上前。只见第一位铁匠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的臂膊,往手上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地开始锻起了铁。

随着锻铁开始,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真不愧是临竹县内锻铁数一数二的人物,我竟从未想过,锻铁的声音也可以如此悦耳。”宋亚轩盯着铁匠的动作,由衷地赞叹道。

“可不是!”刘耀文也跟着附和道。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铁匠的胳膊吸引了去。因着常年锻铁,抡动铁锤,铁匠的胳膊上覆满了结实的肌肉,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丰泽光亮,孔武有力。这倒是让刘耀文羡慕不已。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高高地悬挂于蓝天之中,尽其所能地散发光芒,驱散冬日里的冰寒。再看那铁匠,此时已经大汗淋漓,早已脱去了右半边上衣,将衣袖缠于腰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寒风一般。

不多会儿,这铁就算是锻好了。但见那铁匠左手舀起一瓢凉水,含于口中,右手执钳夹住铁球,口中凉水喷洒在赤红的铁球上,瞬间消失不见。

“大人。”那铁匠半跪在地,双手托起铁球高于头顶。

一直站立在侧的捕快见状,快步上前,将那铁球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托盘之中。

“下一位。”马嘉祺也不看这铁锻得如何,直接催促着下一位铁匠上前锻铁。

人们在观赏美的事物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飞逝。

这三位铁匠都迅速地锻铁之后,三枚大小相近的铁球齐齐摆放在托盘之上,被捕快呈给马嘉祺。

马嘉祺伸手指了指丁程鑫的方向,让捕快把这刚铸成的铁球送过去。丁程鑫的手边,已经放置了四颗从死者身上取下来的铁球。

丁程鑫将怀中抱着的手炉放在腿上,左手从桌上取来四颗铁球之一,右手拿起托盘上的最右边的铁球。

只见他先是闭了双眼,两手在盘弄着铁球,似是在感受着什么。阳光透过院稀稀落落的枝桠,落在他的睫毛上,散成了一束束的烟花。

过了一会儿后,丁程鑫慢慢睁开双眼,两手捏住铁球缓缓抬于眼前,对着外面的阳光,反复对比着。

丁程鑫这检查的速度,与铁匠锻铁的速度相比,甚至还要稍显迟慢了些。

“这位小大人真的会辨别吗?我怎么从未瞧过此等方式啊!”

“我瞧着啊,更像是唬人呢!”

“不过这小大人长的是真精致啊,你瞧他那眼睛,我总觉得我看上一眼就陷进去了!”

“呦呦呦,你这年岁都能做人家娘了,还在这说这些浑话!”

“我说说还不行了?”

“我就不一样了,我更瞧上了主座上的大人。”

外面围观的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从最开始的检验方式,到丁程鑫的样貌,更是有的胆子大的,已经在商讨如何才能将女儿嫁入丁程鑫府中,或者是其他人的府中了。

马嘉祺原本没打算管这些言论,可越听着越不对劲,甚至慢慢地,有人提到了此时未在堂上的幺儿。“这好家伙,我们七个算是被他们安排明白了。”马嘉祺心里暗暗想着,眼神扫了扫后面的方向。

正在他打算出声制止那些言论的时候,丁程鑫率先张了口。“禀大人,微臣已有定论。”

此话一出,公堂上下顿时鸦雀无声。那三个铁匠更是伸长了脖子朝这个方向看去。

“此一枚,锻得最好。”丁程鑫右手拿起最左边的铁球。

话音刚落,只见跪在最左边的铁匠立刻大声喊道,“冤枉啊大人!这真不是小人做的!”他边哭嚎着,边往马嘉祺的放下快速爬去。但被一旁的捕快眼疾手快地按在原地。

而另外两个铁匠,听见了丁程鑫的话之后,都暗自松了口气,尤其是中间的那一位,更是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不再直挺挺地跪着,而是变成了更为舒服的跪坐姿态。

“但是,凶手,则是这一位。”丁程鑫放下手中的铁球,伸出手指,点向中间那一位铁匠的方向。

“你胡说!”中间那位铁匠看见丁程鑫指着自己,瞬间弹起。同样的,也被捕快按住了。但他仍旧不死心,还在高声喊着,“大人方才说了,锻得好的便是凶手。现如今,我明明技差一筹,大人如何血口喷人!”

“诶诶诶?”马嘉祺把众人的目光重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你这人,可莫要胡说。适才,本官只是让你们去锻铁,说了半句这锻得最好的……后半句本官可未曾言明啊!”

说完,马嘉祺还冲着贺峻霖扬了扬下巴。

贺峻霖会意,将记录展开,示与众人,“白纸黑字,大人的确不曾说过‘锻得最好的便是凶手’这句话。”

“你瞧瞧。”马嘉祺此时笑得,颇有些地痞无赖的模样。

“马哥这招是跟谁学的啊,有点贱兮兮的啊。”宋亚轩悄声吐槽着。

“不知道。不过,他平日里得意的时候,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倒是和现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啊,是无师自通了。”刘耀文也跟着小声品论着。

“不过,他们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刚刚锻铁的时候光注意他们手上功夫了,不曾注意样貌。翔哥,中间这人,不就是咱那天途中路过的铁匠铺子里的人吗?”宋亚轩看清中间那铁匠的面貌之后,才忽然醒悟道。

“嗯,正是。”严浩翔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本官的意思是,锻得最好的,是要给予嘉奖的。”马嘉祺对着跪坐在最右边的铁匠说道,“此案结束后,来衙门领赏金。”

“啊?”被点到的铁匠此时还在神情恍惚,上一刻还以为自己被认定为杀人凶手,此时就被告知自己不仅没有被判罪,还可以领赏金,这种心情跌宕,怕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呵,那草民还想问一句,这怎么就认定草民是凶手了呢?”

“朱晨章?”马嘉祺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回去。

“草民正是。”中间的铁匠回应道。

“你右手可是有旧伤?”丁程鑫接过话。

朱晨章这次没有答话,悄悄将右手藏于身后,左手又在身后轻轻抚摸着右手手腕上的一道疤。

“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便来替你回答吧。”丁程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展开来,朗声念道,“朱晨章,男,临竹县人,现年四十有六,开有铁匠铺一间,以锻铁铸农具为生。早年间不学无术,混迹乡间,虽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但小偷小摸却是常有,故此,这县中也不曾有姑娘肯嫁与你。你二十一岁那年,因为偷了隔壁县一财主家的珠宝,被其家中打手抓了个人赃并获。原本那财主是打算将你送官处理,却在扭送至县衙的途中,被你跑了。不过,你虽然逃脱了,却也是在挣扎过程中,不慎划伤手腕,因而落下病根。”

丁程鑫放下信件,又抱起了他的小手炉,问道,“朱晨章,我说的这些,可都对呀?”

“大人既已知晓,又何必问草民。”朱晨章别过头去,不再看丁程鑫。

丁程鑫先前读的,正是严浩翔派人去查到的消息。

当然,也不止朱晨章,在场的其余两名铁匠,甚至这临竹县大大小小的铁匠铺,严浩翔已经是把能查的都查了,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所以,当昨夜严浩翔把厚厚的一沓纸拍在丁程鑫桌前的时候,还给丁程鑫吓了一跳。

“后来,你父母因终日担忧你而心中郁结,最后抱憾而终。你也终于幡然悔悟,接过你父亲的铺子,开始自力更生,锻铁卖器具。渐渐地,你的名声传扬开来,也慢慢攒了一些家底,娶了个外乡女子。在你年近四十的时候,方才育有一子,名唤朱永安,意在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而你的妻子,则难产而亡。”丁程鑫又接着说道。

听着丁程鑫的话,朱晨章不再似刚才那般情绪激动,反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也慢慢红了眼眶。

(十四)

朱晨章又变成了刚刚那一副放松的模样,跪坐在地上,任由捕快压着他的肩膀,也不再反抗了。

马嘉祺见状,示意捕快放开朱晨章。

“是呀,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心的人儿,她就这么弃了我们父子。”朱晨章低着头,喃喃自语,“我给安儿起这个名字,便是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代替他娘亲好好地活着。”朱晨章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更已是泪流满面。

“所以,我的安儿都走了,他们凭什么还能继续活着!”朱晨章猛然抬起头,满眼通红,就像那困在牢笼里的狮子一般。

“按住他!”马嘉祺见状,连忙出声制止。

离朱晨章比较近的张真源率先上前一步,制住了朱晨章,随后交给慢了一步的衙役。

这朱永安是朱晨章一手带大的,自小就是精心照料着。孩子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朱晨章都要急上半日。

冬月十五那日,朱晨章受邀去隔壁县帮忙锻铁,中午又留在了主人家吃饭,原本与朱永安说好的过午变回,可偏偏中午吃多了酒,朱晨章就在主人家多歇了那一会儿。

朱永安见过了晌午爹爹还未归来,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便锁了家门去寻朱晨章。

“安儿打小便懂事得很,他刚刚比那锅台高上一点,就知道搬个小板凳踩着,在家里提前做好饭,等我回家。那日,若不是我贪杯……”身材魁梧的朱晨章此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浑似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丝毫不顾及形象。

“你也说了,是因着你贪杯,才导致的这后果,由于其他孩子何干!”马嘉祺虽然同情朱晨章中年丧子,可也生气于他残害其他孩童生命。

“我的安儿那么懂事,都离我去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若不是他们贪玩,我也哄不得他们去!这样,我的安儿在黄泉路上就不孤单了!”朱晨章又哭又笑,挣扎之中又扯散了束起的发髻,披散着头发,有些疯癫。

马嘉祺挥挥手,捕快将其押下。

退堂后

七个人又是习惯性地聚在一起,复盘整个案件。

虽说对于朱永安的早逝,他们都是惋惜又心疼,但是这也并不能够成为朱晨章对其他无故孩童下手的理由。

“这人倒是下得去狠手。”刘耀文对于朱晨章的作案手法表示其过于残忍。

“确实。不过,张哥,按照你推断的和他交代的,那这案发现场应当就是他的铺子了。可是为什么在验尸的时候,死者都会有溺水的迹象呢?”严浩翔还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也就趁此机会和张真源请教。

“正常来讲,这若是死后沉河,断不会有这些肺部充水等现象的,所以我们只能推断,孩子在朱晨章店中的时候并未死去,是被痛昏了过去,又或者是被折磨的还有一口气在,但是这些朱晨章都不知道,他只当是这些孩子都已经没了气息,故此选择抛尸河中。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有的孩子几乎没有呛到几口水,而有的手中甚至还会攥上些水草和泥沙。”张真源在堂上的时候,有问过朱晨章的作案手法,与他的验尸结果不谋而合,足以证明他交代的都是真的。而严浩翔问到的疑点,恐怕只能用偶然事件来解释了。

“那丁哥又是怎么知道杀人凶手不是另外两人,而是朱晨章呢?”宋亚轩把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笨!我都知道!”刘耀文抢先替丁程鑫回答。

“哦?那你说说看。”丁程鑫瞧见了刘耀文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抱着胳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丁哥对这些金属敏感的很,他上手一摸,便知个中分寸,所以当他拿起朱晨章做的铁球之后,和在死者身上发现的一对比,这结果不就很明显了吗?”刘耀文说完还摊了摊手,言外之意大概就是: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居然还需要问!

丁程鑫听了刘耀文的话,轻轻摇摇头,宠溺一笑,“耀文长大了,能想到这些。”

“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刘耀文被丁程鑫夸奖之后,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谦虚了一番。

可是,丁程鑫又紧接着说道,“长大了,但还没完全长大。这说的也是正确,但又不完全正确。”

“啊?”刘耀文被丁程鑫这两句话绕的有些晕。

“意思就是,耀文你说的虽然对,可是这并不足以作为呈堂证供。我们总不能在案卷里写,因为丁哥觉得这是朱晨章做的,所以他就是凶手吧?”贺峻霖开口解释道,“丁哥其实在升堂之前,就已经大概知道朱晨章是凶手了,另外两个人其实就是个幌子。”

“幌子?”刘耀文更弄不懂了。

“嗯,”丁程鑫喝了口茶水,“我们昨日在回来之前,就路过了朱晨章的铁匠铺,当时我们还夸他的铁锻得好,比寻常铁匠的杂质要少了许多。所以在我接触到死者身上的铁球之后,便感觉到了熟悉的意味。但是就像贺儿说的,我不能把这个作为判定他是凶手的证据,这可说不过去。所以今日才喊了另外两名铁匠来。”

“所以,丁哥让我去搜寻朱晨章的过往生平,不仅仅是为了找出他的杀人动机?”严浩翔听到这里,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错。”丁程鑫点点头,“他手腕受过伤,所以在最后铸铁成型的时候,会有一个习惯性地磕碰借力,不然他的手腕不足以支撑他完成那么优质的锻造。但是其他两个人不会有这个磕碰,所以,这便成为了案卷上更有说服力的支撑证据。”

“原来是这样,我又学会了些。”刘耀文也跟着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们文文可太努力了。”张真源摸了摸刘耀文的头,眼眉带笑,“文文说得都对。”

“张哥说的也对。”刘耀文又“哈哈”着搂住了张真源,甚至还撒了娇,引得诸位哥哥一阵起哄,都纷纷要求刘耀文对着他们分别撒娇。

又是一阵嬉闹之后,马嘉祺才开始控制弟弟们的情绪,让他们乖乖坐好。

“还有什么事吗,马哥?”宋亚轩问道。

“这个案子破了,临竹县中关于龙王招亲的谣言应该也就不攻自破了。”马嘉祺缓声说道。

“嗯,应是如此。那嘉祺你还皱什么眉头呢?”丁程鑫看马嘉祺依旧是愁云满布的样子,也就猜到了他应该还有话说。

“可是,这一次的谣言,是不是传得快了些?”马嘉祺眼睛倏地一亮,目光炯炯。

天府国边陲

一辆马车沿着官道缓缓而行,周围只有三五护卫随从,前面一匹高头大马率队,气宇轩昂。

远远望去,山覆白雪,水顺山行,冬风猎猎掠过马车帷裳,围布翻扬间,随风声“呼呼”作响。前面领头的大马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着,时而打个响嚏,再抖擞抖擞鬃毛,丝毫不畏惧这刺骨寒风,好不精神。

若是没有马车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一小队人马,这景色倒也是美得可以入画了。

“凌霜大人,这些人是跟着我们一路了?”

马车内,坐的正是阿喜和凌霜。凌霜是悄然溜进马车之中的,除了阿喜,恐怕也就只有这拉车的马儿知道,车内多了个人了。而这问话的,自然就是从张真源师傅那里归来的阿喜。

“公子不必叫我大人,叫我凌霜便好。”凌霜抱着剑坐得离阿喜很远,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那凌霜公子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阿喜就行。我之前就是个乞丐,可不是什么公子。”阿喜听见凌霜对他的称呼,连忙惶恐地摆了摆手。

“好。”凌霜又是冷漠地点点头。再抬眼看见阿喜还是眼巴巴地瞧着他,又多解释了一句,“你不必担心,后面的人没有杀意。即便是有,主上也派了一队人在暗处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

“多谢你家主子。”阿喜十分感激地点了点头,想要去握住凌霜的手表示感谢,却被凌霜不着痕迹的躲开。阿喜见此,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干笑几声,“那个,你家主子是谁呀?”

“公子无需知晓,只需要知道有人要你的命,有人保你的命便好。”凌霜虽然嘴上回答着阿喜的话,眼睛却是盯着马车后方,耳朵也时不时地动着。

“啊?不是说没有杀意吗?”阿喜听了凌霜的话,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现在没有,不代表幕后之人只是对你感兴趣而无杀心。”说完这句话,凌霜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阿喜。

阿喜也就乖乖闭上了嘴。

凌霜其实昨日就已经在马车里面了,他刚进马车的时候还给阿喜吓了一跳。阿喜刚想大喊救命,就被凌霜一句“你若是想活命,就把嘴给我闭上”吓得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经过一夜的相处,阿喜算是搞明白了,有人要杀他,凌霜受命来保护他。凌霜人如其名,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你问他三句话,他可能回你两个字。但是架不住阿喜什么都不知道,又是个单纯不知险恶的性子,接二连三地问着凌霜问题,凌霜也就不得不破天荒地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渐渐地,有人能陪自己聊个天,哪怕没有回应,阿喜也觉着,这一路仿佛没有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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