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镜子蒙了尘，他不怎么用，陈念也不怎么照镜子，这镜子就这么放着没有人管。
他用手擦了擦，想看看自己的头发绑得怎么样，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口都不见了。
魏莱给他手上擦了药，伤口好了他不奇怪，但是他的眉骨上有两处伤口，昨晚才刚刚结了一层薄痂，现在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受过伤。
他想起魏莱和他说的话，如果梦到她的话，伤口会好得快一点。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梦到她，和她做爱，所以伤口好得这么快？
真够扯的，刘北山摇了摇头，这么离奇的事。
到了檀园别墅区外，他本想在外面等让魏莱直接出来，保安却在看到他的摩托车后直接开了闸门。
“请问是刘北山吗？魏莱小姐让你去她家接她。”保安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魏家有权又有钱，家里就一个女儿，谁敢对有可能成为魏家女婿的人甩脸色。
刘北山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别墅外碰到晨跑回来的魏父，还心平气和地邀请他进屋坐坐。
一楼的客厅摆了许多奖杯，还有各式比赛的获奖证书，钢琴小提琴、芭蕾演讲比赛，都是魏莱的。
还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生日照旅游照。几乎每一张都是和父母合照，她似乎是天生的模特，对着镜头露出甜美的笑容，但看多了就有点怪异。那笑容如出一辙的冰冷，没有温度，从五六岁开始，就是这样。
她不是这样的。
她和他在一起，明明会笑的像吃了蜜糖一样，或娇嗔，或天真。也会撒娇会吃醋，她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些照片里却像个瓷娃娃一样，没有感情。
“莱莱很少有关系这么亲密的朋友，不论性别，你是第一个。”
魏执抒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小混混，他听司机老李说女儿在校门口和一个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时，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一方面讶异女儿居然也有喜欢的人，一方面又担心她闹出什么影响不好的事。昨晚在自家屋前更是没眼看，要不是怕女儿生气，他早就要把人轰走了。
“莱莱告诉我，以后要你送她上下学。”魏执抒哪怕心里再不喜欢，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浸淫官场这么多年，养气的功夫十分了得。
“您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刘北山看着眼前带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报纸上见过。
“那最好。”魏执抒不以为然，“你是做什么的？送莱莱上下学会影响你的工作吗？还有你那个摩托车，安全性怎么样？可要小心一点。”
他和林瑞秋本来打算直接请这个少年当女儿的司机，给他配辆车，但昨晚只是提了一嘴就被女儿拒绝了，说刘北山是她男朋友不是司机，她就喜欢坐他的摩托车。
“我工作不忙，不会有影响的。”刘北山没有直接说出他没正经工作，什么杂活都干，心底里还是有点自卑怕魏父觉得他不可靠。
他会马上找份长期工作，努力赚钱的。
“那辆摩托车质量很好，我会修车，每天都会检查，这点您可以放心。”虽然那是自己淘来的二手车，还改装了好多次，但是质量绝对没问题。
魏执抒悄悄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一定要注意安全。”
刘北山摸不清头脑，注意安全他刚刚不是已经提醒了吗，怎么还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我说的是……那个”魏执抒有点着急，怎么听不明白呢？
“不不，您误会了，我和莱莱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刘北山急忙辩解，他怕魏莱的名誉受到损害，虽然她丝毫不在意这些。
“现在没有，以后天天在一起，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地就做了外公。”魏执抒想到这个女儿就头疼，但目前看来这个刘北山还能吃得住她，也就任由她胡闹了。
刘北山完全懵了，他没想到魏莱的父亲开明到这个程度，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楼上传来下楼的动静。
魏执抒急忙提醒他：“你可得记住了，我女儿高中都还没毕业呢。”
林瑞秋和魏莱一起下了楼。
“早上好，爸爸。”她礼貌地问好，然后就扑到刘北山怀中朝他撒娇：“昨晚有没有梦到我？”
魏执抒应声后先撤了。
刘北山故意逗她：“没有。”
“我才不信，你手上伤都好了一点看不出来。”
“对啊，怎么好得这么快呢？你不惊讶吗？一晚上而已。”他留了个心眼，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刚问出这个问题，就看到魏莱的父母面面相觑，表情很是怪异。
“有什么好惊讶的，小时候妈妈给我讲的童话故事就是这么说的。甜蜜的梦境可以治愈所受的伤。”魏莱又看了一眼餐桌前的林瑞秋，“对吗妈妈？”
林瑞秋放下刀叉：“对，我记得好像是你六岁，给你讲的睡前故事。”
听到林瑞秋的答复后，魏莱抿唇朝她笑了笑，她的父母都是聪明人。
刘北山：“可是童话故事终究是童话故事。”
“你忘了，昨晚我给你擦了药膏？女朋友擦的，当然好得快一些。”魏莱丝毫没发现自己正在陷阱的边缘，她马上就要被他抓住了。
反而洋洋得意自己留了一手，如果不是为了怕刘北山发现异常，她早就直接帮他恢复受损的伤口，哪里需要用药膏做掩护。
“可是我脸上的伤口你没有帮我上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一次药都没上过。”
魏莱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却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眸。
“有吗？我不记得你脸上有伤。或许你身体素质就是比常人好吧。”她缓缓开口，然后拉着他坐在餐桌前准备用餐。
是她太大意了，昨晚看他脸上的旧伤都已经结痂就没有在意，谁知道一下子全都好了。
“或许是吧。”刘北山没有追问。
他看出了她眼里的躲闪，他确定她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但现在她的父母都在旁边，他也不好多问。
刘北山想找份工作，服务员搬运工都去试过，但老板一看他全身装扮和留的长发就不耐烦地打发走。
“我招人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看场子的！”
他对着摩托车后视镜看了看头上顶着的小辫子，不太舍得剪掉，但是不剪又没有老板敢要，没有稳定的工作，魏莱要是想吃什么贵的水果他都买不起。
或许他和她没有未来，但只要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他都想尽自己努力给魏莱好的生活。
“全部推掉吗？”理发师拿着电推子比划。
“嗯。”刘北山看着头发一缕缕落下，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留寸头的少年。
他咧开嘴对着新形象的自己笑了笑，还好，不是很难看。
“可以啊小北，看来我的丑不是因为发型的问题。”大康开着玩笑，原先还想留个和他一样的发型提升一下颜值，但看小北留着寸头都帅气得没话说，看来还是看脸。
“帮我拍张照。”刘北山把手机递给大康，然后看着镜头微笑。对着镜头，他总是习惯性地躲避，那是常年累月躲避监控而带来的条件反射。这是第一次，他坦然地着看镜头，虽然还是有点拘谨。
“是不是发给小女朋友的？”大康一脸坏笑，“改天带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嫂子啊。”
“好了！”快门按下的一瞬间，他手机滴了一下，是消息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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