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情，算不上欠我

“以后我便唤你阿梧了，你大可不必再称我主神，师父曾经告诉我，你是我的故人，只是我那时全然不知道我们前世的渊源。”少了疏离感多了随和感的菩隐，让斐梧心中洋溢着许多欢喜和亲近。

“我实在不知道叫你什么好……还是叫主神吧，顺口。”

“无妨，随你。净涤结束了，我们该去面见师父了，走吧。”菩隐利落起身，伸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衣尘。

两人从秘境中走出去，来到灵原谷洞，原先的大石座换了新，从古朴变得新意，一个不大不小的落地圆桌边摆好了四张团蒲。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对漩涡之门盘腿而坐，面前摆了一壶小叶凉茶，卓上摆了四盏茶。

紧挨老神守的是一个白发白衣的少女，看样子约摸十五六岁，有一双蓝色的眸子，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头上系戴着淡蓝色发饰，正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她感受到漩涡之门的灵气波动，立马清醒，无比期待地张望着入口。

看到白蓬衣的衣角露出来一半，她就立马飞跑过去。

菩隐刚好走出来一步，她刚好扑进菩隐的怀里，脸贴着菩隐的胸口，“神仙哥哥!我是小雅!”抬头仰望，露出甜美的笑容和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两个小梨涡。

菩隐一如往常一样，轻柔地揉了揉小雅的脑袋，道，“心愿成真了，我为你高兴。以后要珍惜当人的形态，保护好自己的灵核，这颗得来很不易，普通灵原珠百年才长一毫。别看给你的那颗小，色泽却是最纯的，它已经长了五百年。”

小雅皱皱鼻子，眼里流转着天真的光，“神仙哥哥对我最好了!我爱你!”

“咳咳，小狐狸，爱这个字眼可别轻易说出口啊!容易让人误会的。”斐梧在后面忍俊不禁，低声提醒道。

“恩人弟弟，我，狐小雅，是和神仙哥哥一起长大的!要不是你霸占我的神仙哥哥小半年，我练成人形的第一秒就可以看见神仙哥哥了!我对哥哥的爱，是对“哥哥”的爱!是思虑过万千遍的爱，你呢，你有什么和我比？!”小雅两手叉腰，口齿伶俐，满含怨怒地反驳斐梧，倒也没有真的生气。

“我怎么…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不与你理论，比不过行了吧。”斐梧一嘴巴地话生生咽了下去，懒得与小雅掰扯。

小雅得意地扬头一笑，“我也爱你的，恩人弟弟，只是对你的爱远远比不上对神仙哥哥的多，你不要嫉妒喔!”小雅学着人类的叩首大礼，对着斐梧一磕头，正经地说:“在下狐族小雅，跪谢恩人救命之恩，自许欠下恩人一个生死情，若恩人有需，小雅万死不辞。”又是一个大礼回叩还没拜下去呢。

斐梧赶紧扶起小雅，“我斩杀那狼，也不是完全为了救你，当时那畜生看到了我就想生吃了我，我也为了自救，那什么，生死情，算不上欠我，自然谈不上还不还的。”

小雅站稳后，一个踮脚伸手艰难地摸到了斐梧的发顶，正准备揉一揉呢，就被斐梧拍下了手，小雅搓了搓手，又背着手，看着斐梧然后故作深沉道“恩人弟弟，小雅姐姐呢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呃知恩图报的狐仙，以后姐姐罩着你哈！”

斐梧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谁罩着谁还说不定呢，但还是打趣道，“日后我就仰仗小雅姐了!”

菩隐和老神守在旁忍俊不禁。

“快入座吧。”老神守催促道，三人赶紧坐下。

小叶凉茶的茶壶在老神守的眼神注视下自动浮起斟茶。

小雅一边跺脚一边咬着嘴唇，骨碌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老师父，我也想学灵术!”

老神守捋了捋胡须，“那日后你和小梧就做我的关门弟子吧！”

小雅双手举起茶杯，对着老神守高兴道，“小雅以茶代酒，祝师父福寿安康!”

然后一口把茶闷掉。

老神守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小雅突然放下茶杯，对菩隐道，“嗷对了，神仙哥哥，上次我在凉茶铺想对你说的话是，那卖凉茶的夫妇，是你的爹娘!”

菩隐正准备喝茶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眼中是压抑的震惊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