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攀登城墙

当不死人再度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岩石平台上，左右手分别握着长剑和刺剑，棕色的硬皮铠甲则又一次被血液染红，这些血液有一部分来着不死人自己，还有一部分来自那些横七竖八倒在不死人身边的活尸。环顾四周，平台上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活尸，不死人身上虽然没有伤口，但铠甲上的裂痕和见底的原素瓶提醒着不死人刚才有多么凶险。

周围游魂的尸体上不止有不死人造成的伤口，还有他们自相残杀留下的痕迹。看起来黑雾来临后不死人和这些游魂彼此开始漫无目的的胡乱厮杀，而不死人站到了最后。

惊魂未定的不死人没有一点死里逃生的喜悦，冲进升降梯井启动了机关，在上升的升降梯上，不死人仍然回想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失去理智的感觉真实在说不上好受，我简直就像无智的游魂一样和它们厮杀。……黑雾的影响好像不止于此，只能等以后解决了。】

不久后，不死人终于离开了位于数百米地下的幽冥死域，回到了温暖神圣的篝火前。灰心战士看到不死人狼狈的从地下走出，表情幸灾乐祸的同时好像还松了一口气。在等待原素瓶再次被光粒慢慢填满时，不死人开始打量整理自己的武器。

断剑早已被不死人丢弃，长剑也因为频繁的战斗磨钝了剑刃，还多了几个小缺口，所以这把刺剑对不死人来说来的正好。这把剑在刺剑中算是最大型的类别，两指宽的剑身虽窄但仍然开刃，比起用于劈砍，它更适合用于突刺，长度比长剑还长出30公分，坚硬锐利的剑身足以刺穿铠甲，高耸的剑脊能给敌人的身体留下可怕的菱形伤疤。

穿刺剑修长的剑柄让人可以双手握持，比直剑还大的十字剑格则可以更好的保护双手，轻盈的重量让它即使单手使用也能很快的刺出收回。不死人将直剑藏在神殿内的箱子里，将刺剑携带在身上。

山路上的活尸战士身披锁子甲上衣和皮甲背心，手持圆盾，武装精良——起码在几百年前是这样，至于现在，锁子甲上衣的双臂几经腐坏脱落，导致上衣变成了短袖，皮甲也松垮崩坏，失去弹性和厚度，铁兜鍪上满是剑痕和锈迹，仅仅只能护住头顶，下半身更是只剩滑稽的皮革围裙，有的活尸连鞋都少了一只！活尸战士的圆盾呢？一圈的生锈的铁环嵌着几块烂木板，只能说聊胜于无，不死人甚至怀疑它会自行散架。可惜除了那些拿着手臂长短的短剑的活尸，还有几个活尸战士手持双手战斧，几个北方不死院中见到过的难缠剑盾士兵也在半山腰巡逻。

“啪嗒”一块石头砸在一个活尸头上，它嘶吼着向石块的来源冲去，结果被一柄刺剑穿透了胸口，缓缓倒下。“第四个。”不死人抹去剑上的血迹，满意的点点头。刺剑很好用，轻松刺穿了活尸身上的锁子甲和皮甲，勾引活尸分别解决的方法也很有效。

“高处的活尸只能爬上去解决了，希望过程和现在一样顺利。”

然而现实给了不死人狠狠的一击，正当不死人在半山腰突出的岩台上和剑盾活尸周旋时，一团黄色的影子从半空中突然向不死人砸来，猝不及防的不死人只来得及稍稍抬高盾牌，那影子砸在盾牌上猛然爆裂出一团烈焰，点燃了不死人持盾的手臂。“啊！火焰壶！”挨了这下不死人不敢在原地停留，绕开活尸士兵一路跑回山脚下。

火焰在经过防火处理的硬皮护手套燃烧不了几下就熄灭了，不死人一边忍受着滚烫的皮革一边心疼自己被烧黑的铠甲左臂——这是他目前仅有的一套护具了。如果这身硬皮甲损坏到不能穿的地步，不死人就只能赤身裸体的面对活尸的刀剑，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要知道，即便是再穷的佣兵也会尽力把自己包裹起来增加活命的机会！

回篝火恢复后，不死人又尝试向山路顶的排水道入口冲锋了几次，无一例外都被活尸战士的火焰壶砸了回来。这次不死人几乎没有受伤，还看清了扔火焰壶的活尸位置，一个站在山路尽头的活尸战士。每一次不死人都顺利解决了山脚下的复活的活尸战士，然后在半山腰被火焰壶和活尸士兵夹击的苦不堪言，蓝色的熨斗盾都被烧的焦黑一片。

不死人并非毫无收获，灵魂自不必说，还有几次活尸死亡后武器和部分铠甲没有消失，于是不死人的财产多了两把完好的短剑和一条皮革“短裙”。灰心战士还因此嘲笑不死人是在收集破烂。

后来，不死人决定换个思路，活尸投手站在城墙下水道入口的正下方，下水道前是仅能供一人行走的墙沿，由一道阶梯通向山路顶端的平台，支撑下水道的宽大桥墩和楼梯正好能形成一个三角型的掩体，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唯一的困难是绕过路上的活尸和解决守在掩体内手持战斧的活尸战士。

不死人又一次踏上山路，并在解决了火焰壶射程外的活尸后不再理会山路上剩余的活尸士兵，向山路顶直冲过去。活尸投壶手无法击中奔跑中的不死人，而山路顶通向城墙入口的那段长长的的横向阶梯正是投壶手的视线死角。刚绕到阶梯后，战斧活尸的跳劈就迎面而来，不死人差点被硕大的斧刃斩为两段。战斧沉重的砸在不死人身侧，将地面砸出一道深沟，不等活尸的战斧劈出第二下，不死人就抖动手腕，接连几刺剑把它钉死在城墙上，活尸逸散的灵魂顺着剑身涌进不死人的身体。

不死人据守在这方圆不足五米的悬崖平台上，以石头阶梯为掩体接连解决了好几个从下方追来的活尸，从下水道内冲出的活尸则在台阶上被不死人砍断了小腿，掉下万丈深渊。许久后不死人从阶梯后走出来，用盾牌硬顶着爆裂的火焰来到最后的活尸投手身前，一脚将它踹下悬崖。

“还有谁——！”不死人高举武器咆哮着，长时间的在刀锋上游走让人感到疲惫和压抑，但此刻不死人之前被火焰壶骚扰的郁气一扫而空。【可惜，没有人和我分享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不管以后还要经历怎样的艰苦战斗，眼前的胜利总是让人精神振奋。

不死人依稀记得自己还是佣兵时，习惯使用双手重剑，往往用进攻代替防守，还习惯于把后背交给可靠的战友；可变成了不惧受伤的不死人，还有着媲美圣职奇迹的治疗能力的原素瓶，在战斗时却变得小心谨慎甚至保守起来，是因为失去了可靠的伙伴，还是因为不知道下一个篝火在何处？毕竟游魂几乎完全失去了身体的自我恢复能力，一但原素瓶用完，连一点小伤口也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