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

大雪下了一夜。离歌笑晨起给燕三娘上过药后就拽着还未睡醒的柴胡策马朝村南奔去。

"老离，你也太没良心了。昨日我跑了一天，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你拉出来了……"话音刚落，又张嘴打了个哈欠。

离歌笑的声音从前方飘来:"我们按苏老给的地图去找，若真有什么发现，你好把它弄回去。"

柴胡终于明白离歌笑一早把他叫醒原来是少了个搬运工，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狠狠一甩马鞭。

二人在山脚下下马。离歌笑从怀中掏出地图，仰头看向山顶。山不是特别高峻，四周和山腰长满了青翠的树木，大雪封山，万籁俱寂。

柴胡挥手拂去树梢上纷扬落下的积雪，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山中艰难前行。离歌笑也颇为吃力，有些后悔没有跟那神偷好好讨教过轻功。

她红衣翻飞意气风发的模样，睥睨洒脱藐视一切的气度，在回想时不觉激起了他心中层层涟漪。

行了半日，二人身上落满了雪，稍停片刻的大雪又开始纷飞。

柴胡右手撑住一棵树，望着无边的山林不禁唏嘘起来:"这么大个林子，有地图也得走到何时啊!"

"快到了。"

柴胡听着离歌笑依旧不温不火的语调，欲哭无泪地咧了咧嘴。

离歌笑一直沉默爬山的身影却突然停了下来，拿过地图细细察看，而后道:"到了。"

柴胡踏雪往前走去，只见不远处葱茏的树木掩映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捏起拳头，大步朝洞口走去。

离歌笑跟上前去，引燃火折子，递了一个给柴胡。

两人一起走进了山洞。洞中一片漆黑，两点火光勉强照亮了一小片空间。

柴胡转过身，仔细打量着洞壁:"这洞怎么不像是藏了什么珍宝。若真有苏老口中的神物，那应该是连蚊子也飞不进来。老离，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柴胡嗓门一向大，在寂静的洞中更是响亮。离歌笑听着清晰短促的回音，眼眸中神色愈发深沉:"应该没错，切不可掉以轻心。"

柴胡撇撇嘴，大步朝里走着:"你就是太过小心了，这有什么异常……"话音未落，离歌笑敏锐地捕捉到细微的"喀嗒"一声，忙大喝一声:"老胡，退后!"

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从右方传来，柴胡侧身避过几支长箭，移动中却踩到了另一个机关，细小声响后箭数骤然增多，方向也不定了起来。

离歌笑扯下披风，左右舞在手中卷住箭尾而后反向一松，借着来势迅猛的箭矢的速度击落近身之箭。

"哧啦—"柴胡匆忙弯腰避开掠过头顶的箭，躲闪不及，肩头衣衫被从旁而出的箭刃划破。

离歌笑翻身上前，掷出手中火折子击偏箭矢来向，挡住柴胡疾速后退:"你怎么样?"

"我柴胡皮糙肉厚，衣服穿得多，没事。"柴胡抓住箭柄准备反手扔回，箭却突然停了下来。

离歌笑接过柴胡手中的火折子，凑近仔细打量着洞壁:黑暗隐秘处有许多不易察觉的小孔，适才密集的箭群应该就是从里射出的。

蹲下身，火光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见地上几片翻出沙土的亮晃晃的铜片。

柴胡站起身，挠了挠头:"前面不知还有多少机关，看来济慈堂真的有秘密。"

忽而又叹了口气，焦虑地转起圈来，"啥也没带，有东西不会真让我扛回去吧。"

"应该没有机关了。"离歌笑眯起眼眸，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