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季雪.

Intergro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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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枝消失了，在郑在玹的世界里。

其实准确来说，或许不能叫做消失。在这个属于郑在玹的舞台上，容枝登场得匆忙，就像开始是突然转来新四中学一样，以不再报道的高二学期为标志的结束也是同样的凌乱。

班主任给出的答复是，高一下容枝只是来借读的，学籍根本没有落下。至于她现在去哪里了，班主任同样无从得知。

所以对于郑在玹来说，容枝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回想起来，一切都不是无迹可寻的。在下学期转来，户籍归属地却没有住所，快期末了还叫不出来几个同学的名字。只是郑在玹只以为，她回来了太过匆忙，学考在即无暇顾及有关其他的琐事。却不曾想过容枝只是偶然与他交叠的一片云，随着风慢慢地、无声地离开了。

他知道哪里能得到容枝现在的消息。虽然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废用的状态，但是还在暑假状态中他曾经翻阅过她没加时间封锁的所有动态，到现在同样一天没删，企图窥探她未遇到他以前的生活。甚至在半个多月前，她发了出去玩的动态，@的是大概是她的好友。

郑在玹有预感，只要加上她的联系方式，就能得到容枝的消息。

只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们就像是，郑在玹在迷雾中撞到了容枝，她看他的眼神射过模糊的世界望向他，他甚至看不清她真实的模样。容枝没问，郑在玹也没说，很自然地牵着手走过一段路，他充斥着对离开后见面知道她的模样，却在不知觉中送来了手。

回过神来时，就像是大梦一场。

没有华丽的开场，留下狼狈的谢幕。

郑在玹只是抱有一丝莫须有的期待，告诉自己属于他们的故事没有正式的开始，所以也谈不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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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开学时丁挽挽企图联系过容枝，在分班以后来询问过郑在玹，后来却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们三人选课不同，被分在不同班，随着李帝努竞赛繁忙和郑在玹准备出国，最后就也回归到能打个招呼的关系。在很偶尔的空暇时光，丁挽挽会和他聊起容枝，不过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及他的伤心处，再拐弯抹角地问他李帝努最近的事情。

郑在玹问过丁挽挽怎么不自己去问李帝努，毕竟他们可是家住对门的青梅竹马啊，最近生疏得说不上几句话。丁挽挽脚蹭着地面，慢慢地抬起头，

丁挽挽“就，他也不肯跟我说嘛。”

她笑了下，看上去很勉强，郑在玹没有再多说下去。只是最后他也拐弯抹角地劝过李帝努，嘴别又欠又硬的，他当时回答得很无奈，

李帝努“那你让我怎么办。”

郑在玹高二一年忙得焦头烂额，分不出时间掺和别人的感情深呀，也分不出时间思念容枝；她变成了深夜做题时草稿纸上会无意识写下的名字，那段时光变成疲惫时候的鼓励。

学期末语文考试时，郑在玹背不进去古诗，早自修的复习开始放空，忽然想起去年的期末考试。

容枝在前一天晚自习结束时显得格外兴奋，回寝室路上嘟嘟囔囔期末考完以后会去哪里哪里玩，连丁挽挽都说平常寝室熬夜聊天都不会参与的容枝，考前陪她们聊到将近零点才睡。郑在玹考完以后才敢问她怎么会那么兴奋，她久久地“啊”了一声，才回答，

容枝“是心理暗示。”

郑在玹“心理暗示？”

郑在玹没明白又反问了一句，现在回想起来归结为她长久住校生涯即将结束也未尝不可。可容枝咕噜转着眼睛思考的模样总会让他抱有那一丝莫须有的期望，她笑了一下，很认真地解释，

容枝“我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啦，我考语文有点玄学，好像只要洗脑就能考好。”

郑在玹想，他似乎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地没有原则，总是这样地在回忆里加工着她爱他的证据，总是这样地在现实里拒绝想象她也只是爱过他。

思绪飞得太远，以至于一去不复返，他提笔在语文试卷的姓名栏上落下“宀”，落下点前才如梦初醒地改成掩盖不掉原字迹的“郑”，只好留下印记划去重写。

像是他们注定的过往，哪怕想要忘记也无法抹去，分不清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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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年里郑在玹忙得快起飞，容枝成了他夜晚的脑海里常常会出现的人，梦中她一如从前模样陪他走过时光。他们也是从前模样，在繁忙的生活里抽出一起吃饭的吃饭，晚自修结束后打打闹闹地回寝室说笑，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所以郑在玹梦到她的夜晚，总是会醒来满足过后的怅然若失，泪水偶然沾湿枕套。

高三下的时候听说李帝努竞赛成功顺利保送进了浙大，丁挽挽停学半个月决定出国留学。他们似乎闹了什么矛盾，郑在玹再也没有在和丁挽挽寒暄中听到容枝相关的消息，她也不会和刚分班的时候一样再问他李帝努的事。

高考结束的时候，郑在玹走出校门，任由阳光挡住视线。顺着模糊的边界线，他好像看到了两年前的容枝，和最初见面一样单肩背着书包，手拎着背带，倒走着注视晚几步的她，笑着和他挥手告别，

容枝“拜拜——暑假快乐！”

在郑在玹日益模糊的记忆里，她笑起来的模样是最漂亮最美好的。丁挽挽总说容枝不太爱笑，看上去像是饶雪漫笔下的成长伤痛女主，他却说她总是经常笑的，笑得很肆意，盖不掉身上的悲情感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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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留的他們是珍貴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