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六十二章

这句话狠狠地戳中了邱黎的心。她现在要作为邱黎去思考很多意义，因为不同的场景需要不同的一个她驻足。现在，她需要做的决定是是否要将这场闹剧继续下去。

不继续下去，世界说不定就崩坏了。那样的故事足够好想象，却不是邱黎的本心。

继续下去，整个世界只会越来越混乱，最终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曲折完美的故事无疑是最难想象的，但那是邱黎最想看见的结果。

她陷入了纠结之中，好在这种纠结可以之后再想。因为现在椿马上要解决完红雨的问题了，她再不过去就没机会了。

正当雪城爱想要转身离开之时，趁着椿还没有回到花朵当中，启明撑着油纸伞走到雪城爱身边，为她和她怀里的红雨遮雨，并示意让椿也进到伞下来。

“启明？”

不光是雪城爱，椿看见了启明也是相同的惊讶。一把伞下站不住那么多的人，所有人都挤在伞下躲雨，一时间，她们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进，雪城爱的头几乎都要挨着启明的下巴了。

“启明，你真的是启明！？”

椿反复确认眼前为她们撑伞的女子是否真的是那个神秘的花之信使，启明和节气花信是紧紧相连的，她太想问关于雨水的许多问题了，还有启明为什么失职，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雨水被黑暗控制而不选择出手。她全都想问。

但在质问之前，她更想见到雨水，或者让雨水亲自来问启明。

“我都知道。”

启明在椿开口之前回答了她没能说出的疑问，随后安慰似的拍了拍椿的肩膀，凭空变出一朵盛放的山茶花交给椿。

“这里有我的能量，不出意外的话，足够维持你度过这段时间。关于雨水的事，我会尽快解决的。花仙魔法使者，跟我走。”

她看了一眼之前自己站着的地方，那里依然有个花精灵王，一直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随后化成光粒子消失不见。

启明带着雪城爱去了她自己创造出来的空间里谈事，也是为了避免雪城爱和红雨再被这场雨影响到。作为启明时，她对雪城爱就应该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雪城爱知道启明对于节气花信的事情很在意，雨水的情况启明不可能不知道，于是她先一步开口，严肃且认真地质问启明。

“为什么，雨水被黑暗控制，这场大雨几乎伤害了花千屿的每一个人，您为什么还不作为？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哪怕不是为了花千屿也好，为什么连雨水被控制了，也不愿意出来帮他解脱？”

“如果我说，我一旦出手你就永远得不到雨水了呢。这样的理由足够满意吗。”

启明波澜不惊，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来喜怒，相比起雪城爱的情绪表达，现在的启明看起来简直像是个被人操控了的木偶，提线的人想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您不会在收复节气花信这件事上让我的，这并不是您这么做的真正理由。请告诉我，为什么连雨水的痛苦都视而不见。”

她怀里分明还抱着昏迷不醒的红雨，面对启明的时候中心却在雨水身上。启明还以为雪城爱更关注的是红雨呢。她闭目养神，雪城爱的问题也都一一回答。即使相对于回答，这些话更像是为了转移雪城爱的注意力的。

“这件事是你无法理解的。我比你更清楚雨水的痛苦，但我也有无法出手的理由，你觉得我为什么不亲自收复立春呢？不过，我很喜欢你清楚的认知，我的确不会在收复节气花信这件事上让步。没想到，你思绪清晰的出奇。不错。”

“但您现在出现了，您如果不是因为雨水才出现，甚至于无法为了节气花信出手，现在出现在这里，把我带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空间里是更像是一个华丽的大厅，雪城爱和启明之间隔了不近的距离。恍惚之间，雪城爱还能听到她自己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地方回荡。她总觉得启明的心也是空荡的，这样的花之信使，实在是太陌生了。

眼前的启明是真实的吗？

“为了红雨。”

启明也不准备伪装什么了，直截了当的开口。但这句话把雪城爱搞不懂了。花仙精灵王并不是启明创造出来的生命，她连雨水的事情都不再选择管了，却要拯救红雨。

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呼吸平稳的花仙精灵王，一时间只剩下疑惑。

“对于节气花信的事情那么敷衍，对于花仙精灵王却是会选择出现的珍重。很奇怪吧？我也不想这么做，可红雨身上的黑暗力量，我不能忽视。这并非普通的黑暗力量，据我所知，已经有不少花仙精灵王身上都沾染这种力量了。”

“这股力量蔓延下去，会伤害到节气花信，乃至于影响到我自己的力量。”

说完这话，启明自己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只是一瞬的。一瞬之后，又变得冷漠镇静了。雪城爱捕捉到了启明那一刹的不对劲，并记在心里。这时候还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间，启明这种说法倒是让她相信了，她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力量才选择出手而已。

“你的山荷奇舞能够清除这种黑暗，我很惊讶。不过，也没有完全根除。我能感受到红雨身体的最深处仍然存在着一颗黑暗的种子，它迟早都会发芽，然后带着黑暗力量卷土重来。我想，你是有这种净化的力量，但不够强大，不足以达到根除。”

听到这里，雪城爱不由自主地去看山荷叶守护神给予她的那颗宝石。她相信这种净化力量其实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由他人带来的。于是她把宝石放在启明面前，示意这并非是她自己的力量。

“如果没有了这颗被给予的宝石，其实，我是没有办法使出净化的力量的。”

“不，你可以。只不过是暂时需要它来激发而已。”

启明又不是没注意到雪城爱被送了新外挂这件事。她当时真的以为这是送来的新力量，但就在刚刚，朝阳所说的话否定了她的想法，并让她意识到了雪城爱隐藏的强大。

“你有强大的净化之力，这是山荷叶的力量，同时也是你自己的。不过，这并不重要，起码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我想告诉你真正的重点是，红雨身上诡异的黑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