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六十一章

雪城爱抱着红雨，不敢解除变身，在大雨中奔跑。这场雨越下越大，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她的身边只剩下释迦，为了不妨碍寻找雨水，她和埃里克兵分两路。

她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寻找椿会出现的地方，只要有山茶花，就能找到椿。同样作为身处大雨中的花仙精灵王，椿应该会知道什么，好歹能够为雪城爱提供一点线索。这点细微的希望也同样是足够的。

手里还攥着那颗淡绿色的宝石，宝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寒冷的雨夜里几乎要成为唯一的温暖。雪城爱把宝石放进红雨的怀里，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红雨能够舒服一点。

不远处的高楼上，启明撑着一把油纸伞，注视着雪城爱在雨中奔跑的身影，不觉陷入了沉思之中。

红雨身上的黑暗力量，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但是，既然红雨身上也有黑暗力量。如果椿的虚弱不是一个巧合就好了，那么红雨将是第三个出问题的花仙精灵王，她完全可以展开调查。只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收复节气花信，不能让雪城爱成功。

“残忍吗，还是说，你在想着什么呢。”

坐在启明肩膀上的朝阳突然开口，声音冷漠而镇定，似乎和这场大雨一样没有一点温度。启明被朝阳冷漠的声音吓到，随即回过神来和她讲述自己脑海里所想的事情。

“有点。我以为红雨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没想到你把她当做了挡箭牌，避免了雨水的净化，现在还要雪城爱来帮忙处理这件事。到时候恐怕红雨会跟着雪城爱走吧，我这样不管不顾的。”

雪城爱的脚步不停，启明所站的地方就需要不停更换。她有时候离雪城爱格外近，只要雪城爱扭头或者回头，就能看见启明站在她身后。然而这不知有多长的路上，雪城爱居然一次回头都没有，只是不停往前跑，一点都没有犹豫。

注视着这样的雪城爱，这本来是不会发生的剧情，启明也不知道原本的雪城爱会怎么做。不过她能知道的是，如果变作了原本的剧情，埃里克会跟着雪城爱一起，而不是单独去寻找雨水的踪迹。

至于雨水，除非埃里克真的遇到了谁的帮助，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找得到雨水。雨水由菲尔看管，被放在了菲尔自己才知道的地方里。菲尔告诉莉娜，一旦她完全控制了雨水，就会把雨水交给莉娜处置。

可是，收复了这样的雨水是完全没有用的。

“是很头疼，我也这么觉得。做不了决绝的事情，一切都在往后推，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却在这么做。我和你想的一样，为什么不能直接收复雨水呢。”

朝阳就好像能够听到启明的心声似的，即使启明不开口，她也能知道启明在想什么。头疼的事情，不想思考的事情还有眼下的事情，全都映入朝阳的眼中，不论什么都跑不掉。

“我不能把启明的身份暴露给黑魔女，我想象不到这么做的后果。所以，我只能等菲尔放手之后再说。但我总觉得收复雨水最好的时候应该是雪城爱放弃的时候，我要当着她的面收复雨水，作为立春那件事的报复吧。”

启明自嘲地笑了笑，她自以为重点是想象不到的后果，所以才在这里费尽心思的拖延。这种拖延带来的后果实在是太令人纠结了，要做也做不了，不做又在这里延长着没必要的事情。

要是系统在的话，会不会好很多呢。

她的系统是不是已经抛弃她了。还是说是她忘记了系统，只不过是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样的存在，一旦这件事过去，又会忘记这个系统的存在。

不可能吧，她不是在帮系统冲业绩吗，就算这样，系统也要忘记这个业绩？

“想象不到吗。作为布置了这一切的你，居然还有想象不到的事情？灵感也会有枯竭的那一日，所谓现状，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话题由红雨引向了奇怪的地方。启明轻咳两声，试图转移话题。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由她和系统谈谈比较好，和朝阳谈这些事，还是有点越界了。毕竟朝阳不能作为和她一样的个体存在，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她也是，朝阳也是。

“这个还是之后再说吧。我更想知道红雨的事情会如何。你分明是知道红雨的情况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红雨到时候怨恨我了，她就会向雪城爱投靠了吧。”

“花仙精灵王本身就不会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即使她向雪城爱依靠了，也没什么。雪城爱的力量又不会因此大大增强。目前来看，唯一能够增强她的力量的只有小花仙逸天和她自己的信念了。”

眼看着雪城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丛山茶花，她全身都湿透了，平日里变身后飘着的头发也散开来，贴在她被淋湿的衣服上。她像之前那样召唤椿出来，并向她告知了红雨的状况，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帮助。

椿看起来也不怎么好，不过总体来看因为有了雪城爱的力量，好歹还是能维持正常的交谈和使用力量的。现在这里力量最强大的无疑是雪城爱。哪怕启明这时就站在雪城爱身后，最强大的也依然会是雪城爱。

这是启明所认为的，最强大的主角。

“主角果然还是主角，不管经历怎么样的变故，想法再怎么改变，终究还会因为她是主角而大放光彩。”

不知道是不是阴天的缘故，启明整个人都有点提不起兴趣，想法自然也不和之前一样那么开朗了。她看着雪城爱只能感觉到她身上正在发光。那是雪城爱作为主角一定会散发出来的光辉。像她这种冒牌主角，肯定是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光辉了。

椿看起来很为难，但还是想要帮助雪城爱。她并不清楚红雨身上发生了什么，在花之法典解散之后，花仙精灵王们的羁绊就没有那么深刻了，几乎没有谁和谁之间的你班能够达到并蒂莲姐妹那样，更别提椿和红雨了。

“这是世界的规则，而你是将要打破规则的人。你不能这么想，雪城爱固然是主角，但你同样也是无可替代的主角。你要做的也并不是替代雪城爱，甚至你有在指引雪城爱更加独立，更加强大。”

朝阳扭头去看启明，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红雨和椿身上。要说她也知道红雨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没有告诉启明而已。这些小小的隐瞒无伤大雅，毕竟不是主要的事情。就算启明问起来她也能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没有想代替雪城爱。我和雪城爱只不过是不同意义上的两个主角而已。如果你也想让我把自己思考成一个主角的话。我要做的就是跟随我的想法去做。我想帮助伊赛德斯，所以我站在这里，思考该如何收复雨水。我想要塑造一个我理想中的小花仙的世界，所以现在我遇见了许多本不存在的人们。”

椿稍微查看了下红雨的情况之后松了一口气，原本凝重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看见椿露出放松的表情，雪城爱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她告诉雪城爱现在红雨只是昏迷过去了，净化黑暗力量是痛苦的过程。如果只是在意红雨的力量和身体，那已经不用担心了，红雨不就之后就会醒来。可要说起来黑暗力量从何而来的话，那想必就要下一番功夫去找了。

“小爱，我知道你在担心的事情。现在最主要的不是红雨，而且，红雨作为花仙精灵王是不会和梅里美那样死去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雨水，停下这场大雨，否则，人们也无法生存下去。”

椿将红雨安置好，随后扭过头来严肃地和雪城爱交谈有关雨水的事情。她知道雪城爱一定见到雨水了，并且雨水这次很难被雪城爱收复，说不定会落到心思不正之人的手上。

这其中可能掺杂着一些私有的情绪，但椿更希望雪城爱能把主要的目的放在节气花信上。这不仅是为了和节气花信有关的花仙精灵王们，也是为了拯救拉贝尔大陆。

启明的心一紧，想到拉贝尔大陆的状况，还有之前雪城爱所说的话，她就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做下去了。

还以为雪城爱自始至终会和动画里一样，是因为想要看见这样的雪城爱落败，不堪一击的样子才会这么做。

可是现在的雪城爱，她没办法下手，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样的雪城爱，难道最后还要落得和动画里的那个角色一样的结局吗。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些，她自己都为了公平那么努力，最后却得不到一个应有的结局。

“你在动摇，邱黎。”

朝阳喊的是邱黎，而不是启明。她在喊邱黎自己，正在动摇的本身。

“你不能动摇，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必须坚持下去。毁坏的结局怎样，雪城爱的结局又怎样，你最后都会改变它们，只要你没有在这里胡思乱想，而是为了实现自己想要的坚持下去，就不会到无法预测的结局。”

“你最害怕的，始终都是那个你无法想象的结局，因为这样会让整个世界，还有你，都崩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