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网

薛洋被关进了水牢的第六个月。

　　我准备收网了。

　　早在和秦愫成亲的那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在布局，一点点地把兰陵金氏的人收拢过来，之前因为金子轩到底还是有些阻力，但是在金子轩身死之后，他们摇摆不定了起来。到了今天，除了剩下的一些顽固的不肯归顺老东西之外，其余人都被我收拢的差不多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剥光了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的金光善，示意苏涉往他身上泼水。

　　金光善被水泼醒之后先是迷茫了一阵，等他视线落到我身上的时候原本的迷惑全部转化为怒火：“孽障，你做什么？！还不给我松绑！”

　　“宗主大人还真是不领情。”我似笑非笑地拧着手上的鞭子，虚虚地往他脚边的地面上抽了一下，看到他猛地变了的脸上我笑道，“知道宗主平日里最是喜好美色，今个儿自是要让宗主好好享受享受。宗主大人还是要怜香惜玉些为好。”

　　我两掌轻拍，一直藏在后头的被我“请”来的各色青楼的过去的头牌都迈着小碎步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我欣赏了好一会儿金光善一变再变的脸色，心情颇好地起身走到他面前：“宗主看看可还喜欢，这些可都是昔日的头牌啊。虽然现在年华不再可和宗主还是相当相配的，知道宗主年纪大了，不好多费体力，待会儿她们会多多出力不会让宗主累着的。”

　　“孽障，我早该杀了你。金光瑶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我你能混到现在吗？！你这是恩将仇报，孽障，还不快停手！”金光善奋力挣扎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宗主大人还是不要辜负了为好。”

　　“你们还不快过来服侍宗主，愣着做什么？”我看着还垂着头站在远处的一排人厉声道。

　　得了我的指令她们慌张地围着金光善开始将平生所学用到了金光善的身上，金光善的怒骂声也渐渐变成了不堪入耳的声音。我忽然觉得无趣，起身往外走：“苏涉，走了。我们不要扰了宗主的雅兴。”

　　“是，大人。”苏涉跟在我的身后。

　　在门闭上之前，我最后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白花花的一片，忽地感到有些反胃便不再多看了。

　　“先回去吧。”我拍了拍苏涉的肩，“今天辛苦你了。”

　　苏涉摇摇头：“属下不辛苦，能为大人分忧是属下的荣幸。”

　　他还真是……

　　我失笑道：“你啊……”

让苏涉回去休息了之后，我回房去处理之前囤着的要务，等东西都处理好了以后，已经一天过去了 ，我恍惚地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迈出几步就迎面走来了个人，一到我面前就跪了下来：“宗主没挺过去。”

　　“是吗？”我挑眉看着他，“我知晓了，去通知金夫人吧。”

　　等人走了，我后退着靠在门上，心里一直压着的东西似乎散了不少。

　　宗主之位，我势在必得。

　　金光善最后是极不体面的，传在外头的有关于他的事情也不体面，听上去既是一种抹黑，又是意外地合情合理。

　　曾经我也是想过要对金光善好，是金光善他自己亲手将原本的好打碎的。如今落到这番境地，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至于那些头牌，早在我找来她们的时候，她们都结局就早已经定下了，让我没想到的事思思姑姑竟然也在里头，下面的人告诉我她逃走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放过她了，不管现在如何，好歹她过去也是真心待过我的。如今就留她一命，算是还她了。

　　金夫人很快就把我叫了过去，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初次见面时的骄傲模样，她的眼神满是疲惫，只有在看向金如兰的时候眼神才会柔和下来。

　　“金夫人。”我走上前，规规矩矩地对着她行礼。

　　“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要便宜了你。”金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咳嗽，她用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兰陵金氏的宗主之位是断不可落入其他人的手里的，现在除了你之外，怕是没有人可以当兰陵金氏的宗主了。”

　　“但是你记住，金光瑶。”金夫人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这只是暂时的，等如兰长大了，这个位置还是他的。你听懂了吗？”

　　“……明白。”我垂下了眼帘，盯着地面看。

　　金夫人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再次响起：“你明白就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