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月娘（三）

“怎么今日送来的饭食如此简陋？”月娘叫住前来送饭的杂役。

“今天就剩这些了，你吃不吃？”一向对她万分殷勤的杂役冷声说道，“不吃我就端走了。”

“你.......！”

“我如何？”杂役冷笑，“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所有人都把你供起来的大小姐？大小姐，你自己算算，你都多少天没开过张了，现在来这儿的人都知道春情楼的月娘有孩子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来找你的剩下多少人了，还在我这摆谱？！妈妈没把你赶出春情楼，我都觉得她是个活菩萨了！”

他的声音很大，吸引了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不少宾客和姑娘，都围在月娘房前看热闹。不少姑娘见这一幕，都捂嘴偷笑。

此刻，一名男子站了出来，春娘认得他，是那天的王公子，只见他上前几步，上下打量着月娘，摇头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了？”一旁有人起哄。

“人人都说‘八百里秦淮不抵月娘一笑’，我如今看她和普通女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吗。曾经我居然会觉得这样的女人美，真是瞎了眼。当初我还想用黄金千两换与她春宵一度，如今，就算是她倒贴我一千两黄金我都不想要。”

他话音刚落，便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春娘悄悄看了月娘，只觉她脸色难看，夹杂着羞愤和恼怒。

从那天起，原本还对月娘有好奇渴望之心的人碍于面子，再也不来了，月娘门前从人潮涌动到门可罗雀；也就是从那天起，月娘变了。

她不再像从前那般，整日对着那张画像顾影自怜，春娘能看出来，她再次看向那张画像时，眼中满含恨意，这股很已逐渐蔓延到对画像中人的儿子身上。

春娘在月娘生完孩子后，便被老鸨带走，让她干着别的事，她有时夜里会悄悄去看月娘，在肮脏的柴房里。她看到月娘不断拿手掐她尚在襁褓中孩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穆郎，穆郎，你回来呀，你看，我给你生了儿子。”

又突然变脸：“穆郎，你们什么不回来？为什么？”随后便传来婴儿凄厉的啼哭。

月娘疯了。

就这样过了五年，最后，某天她掉到湖里溺死了。

至于那个孩子，从那段时间开始有钱人家里兴起了圈养人宠。所谓人宠，便是将人像宠物一样圈养起来，以虐待其为乐。也因此老鸨把他留了下来，将他扔在了后院，任其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春娘轻叹口气，道：“我去看过那孩子几次，浑身是伤，被关在后院的笼子一动不动。看着他，有时候我就想他如此还不如死了。”

春娘静默一会儿，继续说道：“前些年，有位公子来此，将他买走，不知那孩子如今是否活着。应该活着的吧，我看那公子面善，猜想他大概是个好人。就算不教养那孩子，让他痛快死了也好。”

这个故事虽与师尊讲的有些出入，但大体上还是一样的，我原先知道四回以前过得苦，却不知道他获得如此艰难。

我叹了口气，握住司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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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的故事这就完了，下一章师兄和司洄会有个亲密接触呦～

大家可以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