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舍己取义

江枫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抗拒，她试图挣脱阿杰的禁锢，腰上的那只手臂却骤然收紧。江枫被激得后退一步，又踩上了身后阿杰的脚尖。阿杰下意识地“嘶”了一声，却又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一般，禁锢江枫双手的手臂又收紧几分。江枫被迫整个人贴在阿杰的身上，感受身后人带着玩味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耳廓上：“原来月小姐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惊喜~“

江枫厌恶地皱了皱眉，阿杰的手逐渐上移，触碰到她的下颌时微微上抬，江枫的头便也跟着抬起：“其实我一直很喜欢月小姐，只可惜让秦川那家伙借任务占了便宜。你说，如果老大把这个任务给的是我，你深深喜欢的会不会是我？“

楚敏敏瞪大了眼睛，江枫和这帮亡命徒认识？！

“哼，”江枫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哦？此话怎讲？”阿杰来了兴致，又凑近江枫几分。江枫不喜欢这种感觉，皱眉躲远了一些，又被阿杰强行拉了回来。“怎么，以前酒吧里的那些人都碰得，现在我碰不得？“

“闭嘴。”江枫踩着阿杰脚尖的脚又用了点力，阿杰痛得皱眉，使力把江枫抵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看着楚敏敏的人嫌一直盯着她太累，看阿杰和江枫之间的对峙恐怕没个几分钟结束不了，就用随身带的绳索把楚敏敏绑在了树上，自己坐在旁边抽起了烟。从楚敏敏的角度看，江枫被阿杰抵在树干上，挣也挣不脱，躲也躲不过，还要小心不要磕碰到自己的小腹，显得有些孤立无援。江枫紧抿着嘴唇，努力忍受阿杰那近乎侵犯的动作和语言。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和黑桃K一样，有情感解离障碍。信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我，还不如相信人和动物之间的恋爱，起码人家还有依据，但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只会把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当你的玩物。”江枫动了动脖子，说出的话倒是一点不错。阿杰挑了挑眉，再次靠近江枫的时候声音染上了些雀跃。“不错，我的确体会不到那些情啊爱的。但作为一个性功能正常的男人，这不妨碍我有那方面的欲望。“

“如果现在，我在这个地方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会怎么样呢？“

楚敏敏的肺快气炸了。她试图挣脱绳子，她可没有江枫那样的限制，所以挣扎得很尽心尽力。只可惜绑她的人也很尽职尽责，楚敏敏努力大半天，自己气喘吁吁，绳子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姑娘，省点力气吧。”边上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有些好笑地看着楚敏敏，“月小姐和方片j之间肯定还要些时间，说不定到时候您还得准备着跑路呢。“

楚敏敏一惊，“你说什么？”

“月小姐——你们是不是叫她江枫——跟我们老大可是关系匪浅——哎呀和你说这些你也不知道，月小姐不可能和你说这些的。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反正过会必有险情发生。“这人的汉语说得并不好，却喜欢端着架子。仗着自己现在占据主导地位，便开始滔滔不绝：”月小姐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不过她怎么可能在你面前表现出这点。真正的月小姐可有魅力了。她曾经——“

没说完的话被江枫开的一枪打断。男人惨叫一声，一枚子弹没入了他的右肩，他痛得龇牙咧嘴，几乎说不出话来。楚敏敏带着惊诧转过头，看见江枫手里拿着枪，枪口处的青烟正袅袅升起。而阿杰站在她的身侧，脸上是兴奋与迷醉混杂的狂欢。

“继续，月小姐。我很看好你。”

江枫喘着粗气，颤抖的枪口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楚敏敏。

楚敏敏被钉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问：“江枫……你怎么……”

“够了，”江枫扭了扭头，有些不耐烦。她晃了晃手里的枪，“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你……”一方面是因为害怕，一方面是因为难以置信，楚敏敏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的手早就被绳子磨红，却依然做着看似徒劳的挣扎。楚敏敏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处境下，永远都不会放弃努力。一边挣扎，一边不甘心地向江枫大喊：“江枫！你忘了你当初一定要去读犯罪心理专业时对我说的话了吗！”

江枫将枪口垂向地面，一步步向楚敏敏走去。

楚敏敏虽然怕，但依旧执拗地看着江枫的眼睛。

“你为什么执意要去念犯罪心理专业？学金融不是很吃香吗？”楚敏敏在热火朝天的小吃摊给江枫满上一杯啤酒，好奇的眼眸闪闪发亮。

江枫抓起啤酒杯一饮而尽，“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讲不清楚的。但敏敏，我希望我读的这个专业，可以让黑暗无从隐匿，陈冤得以昭雪。我想还我哥一个清白，不想再有人像我一般痛苦。”

“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活在灿烂的阳光下。”

咔嚓。

手枪的保险重新被江枫拉开，微烫的枪口抵住楚敏敏的腰。这是楚敏敏这一生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她流着泪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抓不住的幻影。

也许我的命就要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了吧。楚敏敏这样想着，甚至已经咬紧嘴唇，做好了承受疼痛的准备。

忽然楚敏敏感觉自己腰腹处的束缚一松，她一时没有准备好，直接扑倒在地。睁开眼，江枫正扶着刚刚绑着她的树干喘气，远处阿杰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楚敏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枫拽起来，向远处用力一推：“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滚。”

楚敏敏这才看清江枫的状态。她的胸膛上下起伏，状态看上去很不好。楚敏敏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江枫却一枪打在楚敏敏的脚边：“快走！”

楚敏敏不再多想，她跌跌撞撞地跑远，甚至都没有看自己去的是哪里。

在楚敏敏看不到的地方，江枫被阿杰一脚踹倒在地：“可以啊月小姐，挺会玩弄我。这么愿意为朋友着想，那就给你更严厉的惩罚好了。”

脖颈被阿杰一把掐住，江枫控制不住地呛咳，生理性的泪水流了满脸。阿杰却病态地笑了笑：“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阿杰看向江枫微微隆起的小腹，毫不犹豫地跨坐在上面，手上又加了点力道，让江枫更加难以呼吸。

“不、不要……”江枫从喉咙缝里挤出支离破碎的字眼，伸手用力掰着阿杰的手。即便这样，江枫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腿侧有鲜血流下。很显然，她流产了。

江枫只感觉肺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身下的疼痛越发入骨。奇怪的是这种时候她反而冷静了下来。掐吧，江枫在心里恨恨地想，把我掐死了去，让所有人看到我的尸体——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阿杰看着江枫慢慢停止挣扎的动作，手一松，江枫的头便无力地歪向一侧。

这是……死了？

阿杰皱眉，伸手试探江枫的鼻息。气息虽然弱到几乎没有感觉，但好在还有。

阿杰把江枫抬上了自己的车，吉普吐着黑烟开向了远方。

云小栀又是暴力肝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