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抓捕归案

金属碰撞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响起，江枫、马翔和禁毒支队的几个警察同时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江枫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把秦川抓捕归案的人会是江停。

但秦川仿佛是早有预料，因为他给她下了安眠药，还把她锁在了房间里。

她是被客厅吊灯的碎裂声惊醒的，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昏暗，客厅里不时传来的打斗声令她心慌。她敲了敲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秦川？你在吗？为什么要锁我的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客厅里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滞，之后是更加猛烈的拳打脚踢，甚至还有金属剐蹭的声音，那一瞬间的尖锐和刺耳瞬间让江枫清醒了大半。

“什么人？你们在做什么！”江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衣服，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可恶，钥匙一定被秦川拿出去了！

江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前一天睡觉前她拆在床头柜的发卡上。

房门外，江停因为江枫在房间里发出的声音而愣怔了一瞬，而秦川早有预料，抓住那一瞬间的空隙提着三棱刺疾步上前，几下划伤了江停的脸颊。

与此同时，江枫用发卡撬开了门锁。

“是谁——”手电光照在江停和秦川鲜血淋漓的手臂和脸颊上，江枫狠狠地吃了一惊，“你们在干什么？！”

秦川回头呵斥：“不关你的事，进去把门关好！”

“我的老公和我的哥哥打起来了，为什么不关我的事？”江枫虽然不知道秦川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她大概猜到秦川想要制造矛盾拖延时间，她便顺势配合，还往房间外走了两步。

秦川却是不同寻常的紧张：“我说了，进去！不要出来！”

江停在秦川走神的那一刻飞身上前，几拳将他打倒在地，三棱刺打着旋飞出了秦川的手掌心。

“住手！”江枫不再多想，她冲上去拉开了江停和秦川，挡在了两人之间。

“好好谈谈不行吗？你们觉得我看着我最爱的两个人成为敌人我是什么感觉？！江停，不管秦川做了什么，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好不好？”江枫抓着江停的手不肯再让他动作，泪水已经沾湿了衣襟。她不敢回头，她不敢看秦川现在是什么样子，更怕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求他放弃他所有的计划，哪怕她陪他一起身陷囹圄。

江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吕局的到来打破了三个人之间的僵持，他冰冷的枪口直指秦川，神色间是不露寻常的锋芒。秦川看着吕局，笑了笑，放下戒备举起了双手。

江枫忽然感到一阵难以控制的晕眩，她昏迷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跌跌撞撞握住沙发试图保持平衡，却恍惚到拖拉沙发发出刺耳的响声。

江枫被江停伸手接住时才模模糊糊地想到，大量安眠药的服用必定是有后作用的，秦川一定是怕她后作用发作失去意识时被误伤才不让她出房门的，一定是这样。

江停清冷的眸子注视着秦川：“你对她做了什么？”

秦川一吹口哨，竭力忍住不去看江枫：“下了点安眠药而已。她太聪明了，有时候我不得不防着她，有备无患嘛。”

怀里的人没了一点声息，秦川迎着门外的警察们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江停一眼：“她没事，大概20分钟左右也该醒了。让她不要来看我了，就当没遇到过我这个人吧。”

“她不见得会感谢你这番话，秦副队。”江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秦川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枫，然后将背影留给江停：“夫妻一场，都是一场缘分。我爱她，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保证她绝对的清白。”

“她如果想要离婚，就让她离吧。”秦川最后留下一句话，自己主动坐进了警车。

江枫醒来得比吕局想象的要早。当吕局告诉她秦川已经被捕之后，她长叹一口气，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切。

“他身上的伤，给他治好了吧？”江枫突然开口。

吕局和陪护的余队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惊诧。

“他身上的伤，都治好了吗？”江枫又问了一遍，甚至扳着指头细细数起来：“虽然都是些皮肉伤，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也会有危险；看守所肯定比其他地方要阴冷，他有关节炎，不能用药酒的话也得贴药膏……”

“秦川下毒的事，你作为他的妻子，你真的不知情？”吕局像是忍无可忍，不顾余队的制止倾身上前。

江枫看着吕局，没有说话。

“老吕你干什么……”余队拉开吕局，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同为女人，余珠自然明白现在江枫是多么敏感。她不清楚吕局到底是怎么了，平时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一到江枫的面前就仿佛如临大敌，上一个让吕局这样执拗的女人好像还是——

那个叫闻云的女毒贩。

那个月烛的发明者，那个艳丽又张扬的女孩子，明明有和警方合作的意愿，箭在弦上却又临时反悔，害警方损失了好几位精英卧底，最后又在云滇的悬崖上纵身一跃，就此失去了踪迹。

余珠记得，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江停“死”后不久。

因为江停“死”了，闻云唯一信赖的警方接头人没了吗？余珠不知道，吕局更不知道。

这场行动建宁也有派人参加，不只是恭州。建宁同样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所以关于闻云，吕局一直有着放不下的心结。

现在仔细看看，江枫和闻云长的好像是挺像。

但闻云都消失那么长时间了，还是没能放下吗？

余珠不禁悲从中来。

闻云，余珠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知道吕局把这个案子交给了江枫和秦川，但现在秦川被捕，这个案子自然会受到牵连而搁置。尽管年过五十，身体也不是很好，但余珠咬了咬牙，决定自己接下这个案子。

有她带着江枫，或许江枫可以少一点心理负担，也能让吕局放心。

江枫闭着眼，眼泪从眼角汩汩流下。

余队真的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心生愧疚。

但还是那句话，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更何况这是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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