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往事如梦

“嘭——”车祸发生的一瞬间，江枫只来得及将楚敏敏护在身下。

她们两个都没有系安全带，仓皇之间江枫下意识做出了这一举动，把楚敏敏挡了个结结实实。江枫磕到了头，楚敏敏只是受了点惊吓。

出租车司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电线杆子和高速行驶的出租车相碰，水泥自然战胜了钢筋，前车头几乎变成了一坨废铁。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变成了一摊血肉，鲜血带着铁腥味从废铁的缝隙中汩汩流出，流的满地都是。

车门变形了，江枫和楚敏敏短时间内出不去。那股血腥味就在狭窄的车厢里弥漫，熏的楚敏敏直作呕。

江枫的脸色也不好看，楚敏敏一开始还以为江枫和她一样是恶心想吐，后来发现不对了：江枫的模样明显更像是在压抑某种欲望。

救援来的很快，没一会功夫交警大队的人就把江枫和楚敏敏救了出去。趁着警察不注意，江枫赶紧拉着楚敏敏躲到了角落里，缓过气来大口呼吸。

楚敏敏有些奇怪：“江枫，你还ok吗？”

“呼……”江枫罕见地有些摇摇欲坠，楚敏敏被吓到了，赶紧把她扶住：“你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不不……”江枫赶紧制止楚敏敏，“我只是……闻不得血的味道而已。”

“你晕血？”“倒也不是，只是……”楚敏敏快被江枫的磨磨唧唧整得直接崩溃：“你们文科生说话都这么吞吞吐吐的吗？要说快说！”

“因为一些心理作用上的原因，我对血液有异于常人的渴望——是不是很变态？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江枫连珠炮一般说完了这些话，有点不敢看楚敏敏的眼睛。楚敏敏有些吃惊，但从小到大脑子一条线的她没有关注太多：“那你要不要去医院看心理医生？哎我和你说我表舅舅就是非常厉害的心理医生，你说你是我的朋友还可以给你优先排号和七折挂号费。他……”楚敏敏还在叽叽喳喳，江枫却只想找个角落清净清净。

老天爷啊，放过我吧。江枫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江枫！”在一片混乱中，江枫看见了秦川的身影。他戴着那副金丝眼镜，一身笔挺的警服衬得他高挑而优雅。秦川发现江枫她们缩在角落里，赶紧走了过来。江枫顺便把可怕的心理医生话题转走：“你怎么跟着交警大队出来了？”

秦川摸摸江枫的脑袋：“听说你出事，担心你，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没事吧？站起来我好好看看。”

楚敏敏已经吃惊的合不拢嘴了，女孩子的花痴让楚敏敏开始想入非非，直到两颊一片绯红。“想什么呢？”江枫的呼喊把楚敏敏拉回现实。看着秦川对着她们微笑，楚敏敏只觉得自己心脏骤停要不行了。

“你少花痴！”江枫一个巴掌把楚敏敏拍醒，又转头对秦川说：“能不能把你无处安放的魅力收一收？你个妇女之友。”

“关爱女性，人人有责嘛。”秦川听说江枫出事跑的比兔子还快，被交警大队的队长笑话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也置之不理。但江枫自从上次跟着禁毒支队出勤出了那回事以后就一直有点怕禁毒支队的人，不想和他们走的太近。所以她站起来后并没有让秦川“好好看看”，而是离现场和秦川又走远了一点：“我不想在这里说话。要我们回去做笔录吗？可不可以去交警大队说？”

秦川皱了皱眉：“枫儿，你在担心什么？”

江枫此时还沉浸在为什么血腥味又漫过来了我要逃离这里的悲催感中，根本就没注意到秦川称呼的变化和眉宇间的担忧，“不是啊，一般笔录不都是去交警大队做吗？”

“老谢说你们两个都是学生，又没受什么重伤，笔录在现场做掉就可以让你们回去了，但一直都找不见人。所以我来看看你们怎么了。”看到江枫的神情愈发古怪，秦川抓住了她的手腕：“江枫，你到底怎么了？”

“啊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楚敏敏也感觉不对了，忙替江枫打秋风：“她应该是刚刚撞到头有点晕，我带她休息一下，一会再做笔录行吗？”

秦川还想说什么，但江枫也开口道：“对，让我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秦川张了张口，还是走开了。

后来好像楚敏敏给她找了一个防雾霾口罩，才勉强挡住了涌进鼻腔的血腥味，让江枫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做笔录。她们走了以后，楚敏敏还问了江枫和秦川的关系，江枫三两句敷衍了过去。楚敏敏还说觉得江枫和秦川很配，被江枫一巴掌“呼”了过去。

不过说实话，江枫那个时候虽然躲着禁毒支队的人，却对秦川有想要靠近的欲望。即使秦川曾经让她觉得很危险。

这就是妇女之友的魅力吗？

江枫还是跟着楚敏敏去看了心理医生，她对医生说的所有话其实都有所保留。心理医生摇了摇头，“看来我很失败，你还是对我存有戒心啊。”

江枫抬了抬眼皮。

医生从角落搬出来一台机械：“可以对你使用催眠疗法吗？”

“不！”江枫下意识拒绝。

医生没有勉强，一边把仪器推回角落一边说：“你这样不太行，达不到治疗效果还白花钱呢。这样，我这里给你先开一些安定的药物，你两个礼拜后再来找我。”

江枫第三次在现场昏昏欲睡之后，严峫大发雷霆：“江枫你怎么回事？再犯困就不要再来刑侦支队！外勤实习生的资格那么好拿？还不如去内勤蹲办公室！”

高盼青把还在原地发愣的江枫拽走，“小江你不要和他计较。他这人就这样，几乎所有的实习生都被他霍霍过一遍。实在受不了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到内勤……”

“高老师，不用了。”江枫摇了摇头。“我必须留在外勤。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是因为研一暑假的那次意外吗？江枫有时候会想，那个人的出现是意外还是刻意的？不明白这个问题可能江枫这辈子都别想有个安逸的生活。

回到家，江枫毫不犹豫的把药扔进了垃圾桶。

研二暑假，教授说请了一位助教来辅助江枫的课题。江枫还在猜测是谁，秦川就已经扶着眼镜跨进了办公室。

江枫自诩从江停那里学会了体察人心，平时身边人对她的想法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友善、喜欢、厌恶、憎恨……她会依据这些情绪调整对应的态度。但唯独秦川，她体会不清他的心绪，甚至在他面前她会乱了分寸。这种感觉不踏实，江枫不太喜欢，却又忍不住去探寻、去了解，也越陷越深……

秦川给她提供的思路很新奇。一般情况下对于犯罪行为进行分析时都偏向于通过对犯罪者的行为分析来判断犯罪者的目的，秦川则建议江枫从犯罪者的角度出发，把自己放置在犯罪者的立场上去看待整个事件。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为什么会出现不同于常理的现象？很多犯罪者是不懂犯罪心理专家的那些套路的，而所谓的套路也是专家们从多个案例中提取总结出来的。所以，干脆从套路的圈子里跳出来，尝试角色扮演，或许能收获不一样的效果。

江枫对秦川提出的这个思路有些敏感，但她又忍不住想要试一试。这个想法其实挺冒险的。且不说这种方法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分析的整个过程就有可能让人崩溃。

在江枫第N次陷入犯罪者人格难以解脱后，导师被迫让秦川停止辅导江枫。

又一次复查，心理医生察觉到江枫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追问她是怎么回事。

江枫难得的没有隐瞒。

心理医生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建议江枫放弃这个课题，但江枫只是从他那里拿走了更多的药而已。

后来江枫正式入职，成了非全日制研究生，学制也被延长了2年。在一次任务中江枫和秦川正式重逢，两个人之间的交集也越来越多。秦川和禁毒支队与刑侦支队的人都很熟络热情，每一次出任务都拼尽全力，甚至在一次刑侦支队与禁毒支队联手的案子中不顾危险把江枫从爆炸现场救了出去，送到医院以后也是他一直没日没夜的守着，顿时感觉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是我们刑警大队的队员，家属不在，要是出了事就我来负责！保命要紧！”

这句话是马翔转述给江枫的，听说一向优雅的秦副队从来没有这么抓狂过。当时江枫还插着导管说不出话，实际内心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江枫问秦川：“为什么救我？”

秦川正在兑水，闻言抬头一笑：“救刑侦支队的队员有任何问题吗？”

江枫半开玩笑半当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秦川把杯子放下，摘下眼镜反反复复擦：“你希望是什么原因？”

江枫红了脸，把自己藏进被子，“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秦川看着小姑娘羞赧的模样，自己都没注意到嘴角已经悄然上扬。

（回到现在）

出警时的意外，后来的车祸，研三时的课题指导，在市局的重逢与相恋……

江枫现在回想起她和秦川经历的这些事才发现过程中满溢出屏幕的槽点，而她居然全程没有发觉，还把最初的怀疑归结为自己的疑神疑鬼……

秦川就像一个诱导者，引诱着江枫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而不自知，直到江枫的潜意识离不开他，他才慢慢展露自己隐藏的一角獠牙。

“你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江枫的挣扎全部宣告失败，她迎向秦川审视的目光，“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秦川低下头，几乎是贴着江枫的唇开口：“我如果说，我想要你，你信吗？”

江枫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云小栀哈喽小伙伴们大家好，我是.一叶知秋.～

云小栀因为今天开学，我是住校生要收手机，以后做不到日更了

云小栀但只要是双休日或者是节假日我都会更新的哦(´-ω-`)

云小栀秦川是我读《破云》和《吞海》以来最大的意难平，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努力把这一趴写好的👊

云小栀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