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结束了

苏恪骂完就走了。

张云雷时隔多天，终于重新登陆了微信。

置顶的还是她：粥粥

她说她怀孕了，想把孩子打掉。

那已经是十天前了。

只有一条干巴巴的文字消息，没有语音，也没有视频通话。张云雷都有些想她了。

孩子们也是。

张晚盈头疼得厉害，张云雷连夜把她送去医院，孩子哭着闹着想要妈妈，护士姐姐都不要，非要见到妈妈不可，张云雷还因此发了脾气。两个女儿此后也都很少在张云雷面前提到周幼安了，张云雷向她们解释说妈妈出差了，得好久才会回家。

孩子没了，大概是她打掉的吧。婚姻到了这个地步，好像再也维系不了了。

张云雷与其说是不能接受出轨的妻子，倒不如说是其实想成全周幼安和陆之川。因此才有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可周幼安拒签。给的理由是：她怕把孩子判给她。

那时候，张云雷打了她。

这辈子第一次。

他出于舔狗的一腔好心，却被不负责任的她击垮了。

如今在她看来，孩子大概是个累赘吧。

苏恪说她现在得了抑郁症，还有惊恐症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云雷点燃一根烟，自由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可心好像被锁住了一样。

无法呼吸。

也许真是那晚，也许那真是他的孩子，所以周幼安才打掉的吧？

手机响了，是周幼安打来的。

“我们见一面吧，带上你的离婚协议书，在市中心医院，你随时来，我就在这里。”

周幼安把“等你”生生咽了回去，现在不一样了。

张云雷立刻动身，将协议书小心地夹在腋下，生怕折到了。

————

瘦弱的她站在北京的风里，好像随时都会被吹倒。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皮肤也黄了不少。

“孩子没了。”

“你打掉的？”张云雷挑眉，轻声问道，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多想那是我打掉的，这样，我也不会这么恨你。你知道它成了血，被一场大雨冲走的时候，我有多难受吗？我甚至也想化成血，和它相融在一起。”

“你……”

“我拼命地挣扎，可我怎么打得过四个男人？我给你打电话，你挂断了。我的希望没有了啊，因此我放弃挣扎了。因为那时候我支持不住了，我太累了。而且我怕了，我不敢生孩子了。顺产太疼了，宫缩太疼了，开十指太疼了，我怕了。”

“我以为我是摩尔曼斯克，你是北大西洋暖流。可没想到，你是戈尔巴乔夫，我是苏联。你不是一切的滥觞，却是你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云雷，协议书给我，我签。我妥协了，是我输了。”

张云雷捏着那几张纸，轻轻地在手里摩挲。

“给我，我签。”

张云雷抿了抿嘴，将协议书撕了，“要签，就签在我手心吧。”

“张云雷！我要离婚！”周幼安哭着上前去抢张云雷手里的碎纸，想把它们粘在一起。

“我反悔了，周幼安，离不了。”

“凭什么？！”周幼安吼道，“凭什么你可以左右我的选择？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