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安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好像被偷了魂儿。
“继续挣扎啊!你越那样,我越兴奋,哈哈——”
“大……大哥……流血了!”
血从周幼安裙底一股一股地流出来,像喷泉。
周幼安觉得她的肚子好像被剖开了,一个熊孩子钻进去跳舞一样生疼。
她流产了。
直到看到血,那群男人才惶然离去,像得胜而归的老鼠。
“嘶——”周幼安强忍着疼,想站起来,去医院。她得等张云雷的意见,毕竟这是他的孩子。
“张云雷,这是你欠我的……”
血顺着裙子划出一道道痕迹,好像是一封血书在控诉。
“周幼安呢?一会儿功夫,跑哪儿去了?”
“苏恪!”周幼安强忍着疼喊道。
“你怎么了?”苏恪见周幼安浑身是血,“怎么回事儿?”
“去医院,我要去医院。孩子,保住孩子!”
苏恪也不傻,赶紧背着周幼安上车。
————
医生说孩子没保住,而且病人身体很虚弱,很可能以后都没办法生育了。
晴天霹雳。
三个月了,那条鲜活的生命,没有了。
它本来可以和张晚凝一样去跑,和张晚盈一样去跳,可以笑也可以哭。如今却化成了一滩血水,肆意被大雨冲刷,消逝了。
“我都知道了。”周幼安微笑,“其实,我有打掉孩子的想法。可我后悔了,我想要那个孩子了。它没了。”
晚间的北京下了一场大雨。
它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下来的踪迹都没有了。
那份离婚协议,她想签了。
之前她一直在拖,不愿意,或说不敢,可现在,她敢了,而且决定要签。
沉浸在悲痛中的周幼安把所有责任都怪在张云雷身上。
假如他接了那个电话呢?
假如他能回一下她的微信呢?
假如打一开始他就坚定不移地相信她呢?
之后的一切大概也不会发生了对吧?
孩子安然在她肚子里,晚凝晚盈呆呆地看着她的肚子发呆,幻想那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张云雷会悉心照顾她,像个碎嘴的老妇人一样絮絮叨叨。
而不是现在。
静静的病房里,静静的窗户和静静的阳光。
和波澜起伏的心。
苏恪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现在,他一想起张云雷,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刘,车钥匙给我。”
看到老板这么生气,刘秘书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照做。
“孩子没有了。”苏恪把监控录像带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知道她有多绝望吗?就一个电话而已,接一下会死吗?嗯?还是说穷的交不起话费?你知道就你那么轻轻地一按,亲手送走了你的孩子。她现在就在病房里,心理健康每况愈下。惊恐症发作的时候,她可以把手咬的满是血。抑郁症算什么?现在,校园暴力、父母车祸、你的不信任和那一滩血在她眼前轮番上演。你带给她的痛苦比她给你的痛苦要少的多!”
“孩子……”
“张晚凝张晚盈都是你的孩子,还有被冲刷掉的血,都是!你还在怀疑什么?你知道她有多信任你吗?结婚之前,她就怀孕了。可你呢?你仍然被你的粉丝众星捧月,仍然在享受鲜花和掌声,你接过捧花的时候想到她了吗?”
“你们吵的那么凶,可没过几天,你就和女明星出了那么大的绯闻,你知道她在干嘛吗?她彻夜难眠,整晚抱着手机,多希望你能发一条澄清微博吗?可是你没有,到现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