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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四面楚歌

锦瑟凰权

盛京城楼——

禁卫军报,启禀皇上,迎亲的队伍已经抵达,就在城门外,不过……不过末将还瞧见了漠北的兵马。

紧闭的城门压抑的气氛让人不免心生猜忌,好似空气之中潜藏着杀气,充盈着全身的毛细血管都跟着扩张,微风拂过无形之中仿若有一张网,将整个随行的迎亲队都包裹在内,就连马匹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众人纷纷紧握缰绳极力控制住场面,可但凡是久经沙场之人,都能有所察觉今日盛京城的异样。

纳赛王爷,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睿亲王)赫哲青天白日的,一个繁华大都城会城门紧闭,确实蹊跷。

【不觉微眯了眯冷眸,抬头仰望城楼之上坚守阵地的兵卒将领,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判断,低声言】

(睿亲王)赫哲本王不过走了短短小半月,这城楼之上的守将便换了人。看样子,这次皇上是早有准备,担忧漠北会起兵谋反。

(睿亲王)赫哲还是先静观其变,小心为妙。

纳赛是,属下会加强戒备心,暗中观察漠北小可汗的一举一动。

【轻点了点头,抬手便向几个领队打了暗语,示意他们做好开战的准备】

阿诗勒隼睿亲王,你们大宁就是这般迎亲的?

【等待中渐渐消磨殆尽了最后的一丝耐心,于是不再沉默驾马上前一探究竟】

【侧目而视并未立刻就回应他的讥讽之词,豪气大度的胸襟自然不会在意此等小事,只是暗自提醒了一句】

(睿亲王)赫哲小可汗最好还是得认清形势,这儿毕竟是我大宁的国土。

阿诗勒隼呵!那又如何,本小汗这次是作为送亲使者前来,你大宁不该这样将我等拒之门外吧?

【有恃无恐的冷哼一声,然~分寸自己还是知晓一二,却是见不得他总也这副目中无人的做派】

【清冷的眸子带着对世态炎凉的麻木,不想再坐以待毙,故而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自觉的从马车上下来,一袭瞩目亮眼的红嫁衣在微风的吹拂下飘荡着,无视掉所有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徒步走到最前端,便是头也不抬的冷冷言】

富察吉吉.郭罗洛赫哲,叫你的人抬上大宁太子的灵柩随我来。

【她的霸气果敢好似与生俱来的大将风度,不禁让自己钦佩同时还多了一丝惭愧,她无畏前行即便知晓长路漫漫荆棘丛生,回神之际与阿诗勒.隼对视几秒,挥手示意灵柩队伍上前】

(睿亲王)赫哲众将士听令,护送太子殿下准备进城。

镇北军得令~

【见此情形自己又怎会无动于衷,赶紧抬手招来心腹】

阿诗勒隼让所有人有所防备,跟着镇北军一同进城。

郜天优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

城楼之下的气势,让城楼之上的驻守兵卒们心生忌惮。那势如破竹的压迫感好似最后一道防线也即将被冲破…

禁卫军报,启禀皇上,那漠北小主果真带回了太子殿下。而随护的是睿亲王的镇北军铁骑,并且…

禁卫军并且,漠北小可汗阿诗勒.隼也领兵同在。

【闻人言心中盘根错节着无数疑问,坐立不安的紧锁着眉头,却也不知该如何下这个决断】

(皇上)皇太极可看清,睿亲王此次带回多少兵马,还有漠北呢?

禁卫军镇北军铁骑目测大概有二三千不等,至于漠北,不过是来送亲的护卫队,一共加起来也不到三千。

【细细斟酌,指腹磨掌冷眸微眯,犹豫间】

(皇上)皇太极去告诉他们,漠北小主远嫁和亲除睿亲王与漠北小可汗护送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入城。

(皇上)皇太极还有……

【咽下一口唾沫星子,眼底闪过一生难以湮灭的杀气,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

(皇上)皇太极派人前去接太子…回宫。

禁卫军是,末将领命。

【来到城楼之上,攀附于围墙边缘扯着嗓子传达指令,语气间毫无情面可讲】

禁卫军皇上有令,除睿亲王、漠北小可汗护送太子殿下的灵柩还有漠北小主入城外,其余兵马一律不得入内。

一道旨令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城下众人纷纷表示诧异费解,从而生出一丝气恼。

镇北军这是何意,皇上为何不让我等进城……

镇北军是啊,盛京城从初建以来就未曾紧闭过,这是刻意在提防什么,皇上是何用意!

鹰师卫小可汗,这……大宁皇上怎能如此对待我送亲队?

……

【轻扫四周的风吹草动,刻意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郜天优小可汗,属下总也感觉此事甚为蹊跷。现如今城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一概不知。

郜天优安插在城中的眼线更是无法与咱们取得联系,如此一来您这孤身犯险…

【稳坐于马背之上,从容淡定的紧握缰绳目视前方,余光轻瞥他,毫无半分怯懦之色呈现其外,随即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睿亲王,低语道】

阿诗勒隼正如你所说,我此番前去怕是会凶多吉少。但不管怎样,龙潭虎穴我阿诗勒.隼都要闯他一闯。

阿诗勒隼我决不能让阿陌独自进城,如若城中有埋伏,想来安插在里面的弟兄也早已做好防备,而你…

【扭头看向他,好似交代遗言一般郑重其事的说】

阿诗勒隼一定要带领着鹰师的人活着回到漠北,记住,不论如何都得活着。

郜天优小可汗……

【眉头紧锁,心中已经生出了隐隐的不安与慌乱,知晓眼下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咬咬牙坚毅开口】

郜天优是,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对于盛京城的地势环境,城防布局可谓是了如指掌。可今时今日却感到一丝陌生态,皇太极换了驻守军,改变了布防工事,一夕间这个都城仿佛将自己深深的给排开,或许当自己带兵跨出去的那一步就注定了回不去了。可即便如此也毫无畏惧】

(睿亲王)赫哲纳赛,皇上对本王已经有所防备,为自证清白你就原地待命吧。

纳赛可是王爷,您不带一兵一卒就这么进入了,万一……属下担心皇上……

【将马儿向他的烈马靠拢,总也感到心神不宁却又不敢妄加猜测,可深知对方的脾性因而只能被迫应答】

纳赛王爷您放心,若有任何异样属下定带着人马杀进城中。

(睿亲王)赫哲万万不可,这可是反叛的重罪,不仅你我,还会牵连驻守在漠北的那五万将士。

【微眯了眯冷眸,不觉长叹了一口气,仰天自嘲的笑了笑】

(睿亲王)赫哲我爱新觉罗.赫哲戎马厮杀半生,这大宁的城池皆是本王打下,本王军功在身,名扬四海,无愧于心,无愧于先皇,无愧于天,无愧于大宁百姓,无愧于皇上,本王有何畏惧。

……

或许是因为离得近,又可能是自己更多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因此对于他刚才的一番感叹可谓是颇为伤触,随了皇太极的意思,刀山火海、寒冰炼狱都得义无反顾的前进,已经走到了这儿便是再无回头路可言,别了我的人生理想;别了我所追寻的自由,泪珠滴落在城门打开的那瞬间,眼底只剩下最后的坚韧,没有回望,不愿回望,而不回望便能斩断前尘过往,不见牵挂,不闻相思,这样,才能绝毅前行,不畏生死,不畏孤寂。

行之这繁华昌盛的市井街道,目光流转,所望之处的那些街角巷落,每一处都留有自己的身影足迹跟欢声笑语,而如今看来却亦如幻梦浮尘,情若尘埃一拂即逝。她步伐沉缓举止僵硬,面色灰暗神态冷淡,她分明是感知到今日这城中甚为怪异,好似早已进入了监视范围内,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周围弥漫着死亡般的气息被风给包裹住扑面肆虐。

她没有深入琢磨,更多的是懒散无力任之行之,只是忽而想到身后仅有阿兄与赫哲二人陪护,再才是太子布尔图的灵柩队。或许……

富察吉吉.郭罗洛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她有意的念叨了这副对联,一时间心中茅塞顿开,她是在故意提醒自己什么,紧握剑柄,眉峰高耸,沉着冷静着低声道】

(睿亲王)赫哲阿陌你放心,本王还没输。

话音刚落,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便衣杀手,铮铮的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毫无应对之策,混乱之间只是听见领头之人大喊

禁卫军镇北大将军赫哲勾结漠北起兵造反,奉皇上之命,剿杀叛贼一个不留。

禁卫军在此期间,切勿伤及漠北小主与太子殿下的灵柩。

【冷扯了扯嘴角,轻蔑不屑的扫视过蜂拥而上的这群杀手,刀锋已出鞘,披荆斩棘气势凌人的刀法间,第一波近身的人被自己解决,恼羞成怒咆哮出声】

阿诗勒隼你们大宁捏造事实的能力,我阿诗勒.隼今日领教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永世修好?无耻之徒…

【尽管有一千一万的不愿接受,可事实如此别无选择,带着对大宁的愤恨与失望同阿诗勒.隼拼杀着,这些人的身手路数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些是皇家死侍,说来还是自己训练出来的,竟是没想到最好的利刃却是用来对付自己,血染街道溅起三尺高】

(睿亲王)赫哲为什么,皇上为何要这般对我,本王从未想过要争夺皇位。

阿诗勒隼你还不明白吗,自古君王想要除掉谁,不需要理由。

【一个侧空翻稳稳落地来到他身后,与他并肩作战冷眸斜视过去,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郭罗洛站在原地,注视着突然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杀手,他们出手阴毒狠辣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恍惚间依稀听到混乱之中那个男人的吼叫,反叛?剿杀?一个不留?……她歪歪倒倒着提起踉跄的步子,在原地旋转踱步。上一秒还是平静祥和的繁华市井,而现在,血腥可怖的场景触目惊心无不令人惊愕。穷凶极恶的‘野兽’扑向了阿诗勒.隼与赫哲,死力摇头微微抬起颤抖的双手郭罗洛瘫坐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万箭齐发,如风似的速度朝着那二人飞射过去,机缘巧合之下一支利箭擦过她的发梢,蹭破了她的脸颊,可她却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她泰然自若的坐在地上纹丝不动,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平视着前方,而城外的情形也并不乐观,皇太极早已有所准备,面对这小股势力他压根儿就不屑一顾。很快,城外的厮杀声掩盖住城内这剑拔虏张的气氛,知道中计却也无能为力。

漠北夜煞小可汗,属下救驾来迟。

阿诗勒隼废话少说,和我一起杀出去与鹰师会合。

【单手随意一接握住了一支利箭,缓慢转目淡然冷笑,使力霸气将利箭扔向一边,侧目而视冷冷言】

(睿亲王)赫哲你觉得现如今这个情况,还出的去吗?

(睿亲王)赫哲皇上,你未免做的也太绝了。

【敏锐的身手躲避着飞射而来的利箭,但与此同时也不会掉以轻心,对付这些该死的杀手的攻击】

阿诗勒隼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睿亲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打算愚忠下去?你的君王可是对你下了杀令。

富察吉吉.郭罗洛闭嘴~

【咆哮出声,晃悠中爬站起来,大失所望的摘下珠钗配饰扔在地上,泛红的双眸微微闪着嗜血狂袭的色泽,随之顺手揪住一人衣衫,压低声音质问道】

富察吉吉.郭罗洛告诉我,皇太极在哪儿?

(睿亲王)赫哲阿陌, 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快躲开。

【见到那失魂落魄的人儿,此刻却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于是大喊】

阿诗勒隼赫哲,小心…

【在他放松警惕之际无意间瞄到即将偷袭的人,脑子里无条件反射性的横挡在他身后,而后一秒只感觉腹部巨痛不已】

富察吉吉.郭罗洛阿兄………

【亲眼目睹全过程而来不及出手相救,那一片鲜红侵染过他的袍衫,泪珠顺势掉落,随即脱口而出两个字】

(睿亲王)赫哲阿诗勒.隼,你撑着,你不能死,撑住了。

【单手扶了他一把,感受到那抑制不住的鲜血粘黏着自己的手掌心,而那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正肆无忌惮的自己的呼吸管道横冲直撞,一面扶着他一面抵御强敌,心中的愤懑最终被激发】

阿诗勒隼赫哲……答应我,答应我,替我保护好阿陌,如果可以的话,带她走吧!

【利用他的身躯倚靠支撑勉强站立住,歪头看向他,如此零距离接触却感到视线模糊不清,艰难的抬手颤抖的左手,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道】

【放眼远处的人儿,犹豫不决该如何应对,全身紧绷的像一块石头,利箭肆意横飞,回神注视着他血迹斑驳的手掌,这是临终之前的愿望吗?已经不敢去细想,哽咽下伸手握住】

(睿亲王)赫哲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阿陌杀出重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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