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华，你可来了！快来先罚一杯！”
“一杯哪行？三杯！”小梆添油加醋。
“行行行，刚来先吃点东西再喝，他胃本来就不好。”刘强打圆场。
“没事，能喝，本来就是我来晚了。”
何九华三杯下肚，胃有点灼热感，他赶紧吃了两口菜。
“诶，九华，你这上了高三见一面还点预约啊。”小梆打趣到。
“怎么？女朋友没了，想起来还有朋友了？”何九华斜他一眼。
大家都笑。
“害！往人伤口上撒盐呢！”小梆无语。
“分了吧，分了好，她不行。”何九华继续夹菜。
“为啥？”
“她配不上你。”
“还是你小子有眼光，”小梆一举杯“不过大家！我打算让她随风而去了！就我这么优秀的什么样的找不着啊！哥们儿我！走出来了！”
“恭喜恭喜！”
“什么时候发展新的啊！”
“早就该这样嘛！”
“就是就是！咱不愁对象！”
“喝喝喝！”
七七八八唠了半天。
刘强说：“今天主要还是请我们大学生，是不是！九华可是咱们这儿学历最高的了！”转头拍拍何九华，“发表一下感想不？”
“哥，我明年六月份才高考呢，何况我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
“那你是不是这一桌学历最高的吧！”
“……”
“诶，我声明啊！我可有高中毕业证！”
“你放屁吧！多少钱买的啊！”
“一百九十块钱呢……嘿！你管我多少钱买的呢！不对！你咋知道我是买的！”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初中都没念完吧！”
“滚蛋！你还好意思说我！”
“是啊，我初三啊，没啥骄傲的，但我坦诚！”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行了行了，你们那点学历就别攀比了，大国庆的是吧，九华也在，大家多吃多喝，感觉自己要倒的赶紧上楼上睡去啊，别躺这儿！”
刘强趁着这帮人还有意识的时候先嘱咐了。
何九华笑笑，喝了一口酒。吵吵闹闹也很好。他虽然更喜静，但是这样的朋友让他觉得满满的，心里满满的。
不用应对听不懂的知识点，不用想一模考不好怎么办，不用想怎么应对死缠烂打的亲妈，不用想他爸是不是危险，不用想……
什么都不用想。
他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
有人来找刘强，晚上了KTV的人逐渐多了，毕竟很多事还是需要通知老板的。
比如发现同行过来了，比如知道某个贩du的过来了，比如知道带好几个女人过来交易的。
他们这个行业，没两手真立不住。
但是刘强从不涉及这些东西，绝对是行业一股清流，有些人和事他们心知肚明，所以很多同行看他不顺眼。
那话怎么说来着，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所以从来不缺找事的人。
刘强能平。毕竟能安稳开KTV几年的，也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他们没当回事。屋里继续吃吃喝喝。
何九华吃的差不多，看着大家又开始喝高了，吹上了，好家伙中国都是他们得了。
他笑笑，站起来，往厕所走。
“诶，九华，嘛去啊！这还没喝完呢！往哪走啊！”小梆喝的半醉拦他，往他身上扑。
“我去个厕所。”何九华稳住他，哭笑不得。
“我也去！”小梆喊，“你们有人去厕所吗！”
“你干嘛。”何九华无语。
“我不放心你啊！”
得，绝对多了。
“……我没事，一会还回来呢。”何九华让他坐着。
“那你快点，我在这等你。”小梆乖乖的说，手里拿着酒瓶。
“行。”
一出包间，KTV的走廊相比屋里很暗，他站了几秒钟，适应光线。
上完厕所他往回走。
路过一个包间听见有明显的打斗谩骂声。
何九华刚想推开门看，门口的服务生拦住了，“何先生，我们老板不让别人进去。”
“刘强在里面？”
“老板不在。”
“那……”
他还想问什么，刘强也过来了。看他在门口很吃惊。
“你怎么在这儿？你们散场了？”
“没。”何九华看着他眼睛，“有人闹事？”
刘强没说话。
闹事的人一直不少，但是没有一次可以让刘强有这种表情。所以何九华知道这次不简单。
刘强也知道平时闹事何九华看见也不问，这次他问了，看来他应该察觉到了。
何九华仰头吸一口气，问他：“谁。”
“你别管了。”刘强不想牵连他，揽着他的肩膀往吃饭的屋里走，“我也管不了。”
“什么人？这么……”何九华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便也没有过多掺和。
“你滚开！”
何九华本来都要跟他走了，突然听见屋里一声大喊，声音沙哑，透着绝望但是还在挣扎。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觉得这个声音像……尚九熙。
只是觉得像他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停住了。
“怎么了？”刘强问他。
“屋里是谁？”
“……”
“有个年轻人是不是？”何九华声音颤抖了。
他在求证，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刘强很懵，说：“好像有一个 ，跟你差不多大的，挺瘦的……”
听到这儿，何九华已经挣脱了他，冲进包厢。
一开门果然，果然……是尚九熙。
何九华心脏一抽，有点疼。
尚九熙因为放假没有穿校服，简单的T恤被人扯烂，被迫跪在地上，头发乱乱的，脸上有被扇过的印记，眼神慌张无助，还是湿漉漉的，红红的，哭过。
何九华瞬间红了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虽然一屋子的人，但是说的算的只有一个。
刘强也冲了进来，想拉住何九华。
“李毅！你干嘛呢！”何九华一嗓子把刘强喊懵了。
“哟，这不我弟弟吗。怎么了？”被点名的人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语气里是嘲讽。
“跟谁称兄道弟呢！就你也配？”
“哈哈哈哈，配不配我哪说的算啊。啊？你说呢，你说的算吗？”
“你敢在这闹事？”
“怎么着我闹事还点看黄历啊！”
“今天……你就先这样吧。他，我先带走。”何九华微微喘气，语气放软，但是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尚九熙。
“哈哈哈哈哈，行，怎么不行，我弟弟都说了，关键是他也真没劲，没情趣。”说着蹲下摸着尚九熙的脸，到脖子，到锁骨，到他破烂的T恤。
何九华一阵恶心，叫停眼前的人，“差不多行了！”
他不敢对尚九熙过度关系，他怕惹急李毅。毕竟他们人多，何九华也不想让刘强为难。
李毅站起来，重新走到他面前。
盯着何九华说：“那你求我放过他。”
“求你放过他。”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
刘强，李毅，尚九熙都惊住了。
“哈哈哈哈哈，那你跪下求我吧，更有态度。”
“蹬鼻子上脸是吧。”何九华感觉酒劲上来了，他知道接下来肯定不受控制了。
“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他是你什么人啊？这么想保他。”
“……不认识。”何九华说。
尚九熙猛地抬头，看着何九华。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你小男朋友呢。真没意思。”李毅走之前还不忘对尚九熙说：“期待下回见面啊，小美人。”
等李毅的人全撤了，何九华赶紧过去扶起尚九熙。
尚九熙明显的抗拒感，何九华紧紧的搂住他，不容抗争。
“你……认识他？”刘强过来问。
“嗯，他是我同学。”何九华显然觉得刘强在问他怀里的这个。
“不是，我是说……”
何九华看他一眼：“我后妈的儿子。”
“哦……嗯？！”刘强震惊。
“哥，这事以后仔细说，给我个房间吧先，我带他上去休息一会。”
“……噢噢，行……行……”刘强回头吩咐，“你领他们去。”
“谢谢哥。”
“谢啥，这孩子。”
进了电梯，何九华感觉怀里的人有一点放松了，但是还是紧绷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带着安慰的意味。
“何先生，这间。”服务生带到房间。
“谢谢，麻烦了。”何九华接过房卡，进了门。
一进门尚九熙就挣脱了他。
眼泪还没收干净，小鹿似的警戒地看着何九华。
何九华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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