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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人打工魂

银汉迢迢纤云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师卜卦,长公主乃我朝之大劫,妖女现世,亡国灭种。今民心惶惶……”

 

无情的尖嗓划破周遭的凝固。

白雪皑皑,狭小的人缝间隐约地瞧见瘦弱女孩的踉踉跄跄,清晰地听见沉重镣铐的刺耳撞击,人人都推搡着、挤兑着,耳际尽是恶臭的咒骂,待回头,全是喋血的眸子。

 

混沌而疯狂。

 

不知为何,心突地被揪起一般,生疼生疼,再转头,那渺单薄已跪在了断头台前,本就低垂的头被刽子手狠狠地压在台上,身后是被磨得崭新的横刀,明晃晃地反着雪光。

 

“不要——”

 

整个人不受控地钻进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千万声的叫好中,那抹喊破了喉咙的声嘶力竭,显得可怜又可笑。

 

这个国,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

 

若,她只是一介布衣,该多好……

 

“啊!”

眨眼间,我被拽出梦魇,大汗淋漓,莫名地一阵心悸。缠了我大半童年的心魔,不曾想今日竟又潜进来。只是,不同于以往,这梦今日只做了后半截,连缓冲都夺了去。

 

我不愿探究个中奇诡,转而懊恼起这未来的可怜水逆。

 

果不其然,之后的几日,我将那所谓“后会有期”温故知新了一遍又一遍。

 

壬申年伍月初拾 新收:叁佰两银子 开除:二百两银子 实在:壹佰两银子

 

注:今日那登徒子来大快朵颐了一顿,赊了二两银子。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面皮厚得如城墙似的,没带钱袋还敢来易怜楼?

 

 

 

壬申年伍月拾壹 新收:贰佰玖拾两银子 开除:壹佰玖拾肆两银子 实在:玖拾陆两银子

 

注:今日那登徒子不仅没还钱,还又饱餐了一顿,顺便又赊了一两的账。若他敢白嫖……正好给院里新添的狗崽提升一下伙食质量。

 

 

 

壬申年伍月拾贰 新收:叁佰壹拾两银子 开除:贰佰余玖两银子 实在:壹佰余壹两银子

 

注:赖账鬼今日又赊账二两。总计五两银子。南市肉贵。

 

……

 

壬申年伍月拾叁 新收:

 

 

 

“砰”

 

账本戛然而止,笔被吓得一哆嗦,留下了歪歪扭扭的墨迹。

 

 

“小二,有什么事慢慢说,别那么……”

“薛大人来了!喝了盅佛跳墙!”

“什么?好家伙,小二抄扫帚,看我怎么收拾他!”

 

 

有一说一,绝不是我性子火爆,是他薛迢星根本不守男德!

 

七曜了,一日不落地来我易怜楼享受,没付过一次账,他薛迢星的欠条都快堆成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阔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哪有人天天不带钱袋的!

 

他就是想白嫖!我易怜楼可不是专用来被闲公子戏耍的!

 

呸,他就不是个男的!

本想着今日他久久没来,必是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原来是专门卡着我歇息的点来堵我!

 

待我和小二气势汹汹地冲到薛迢星三尺近的时候,他早已品完了那佛跳墙。于是摇着折扇立起,得逞的好心情尽数沿着微微挑起的眉头溢了出来。

 

老天实实在在是不公平的,这么个欠揍的登徒子却挂上好皮囊,刻进了美人骨,

 

只是那双凤眸恼人地飘忽。

 

见过因为还不上债哭天喊地求用长工抵的,比如我后边那位,但欠了钱还理直气壮的,只有眼前这位。

 

偏偏,莫名其妙地,分明占理、占战力压制的是我,但气场就是矮了个头,虚得很。

 

我撑着腰,挺了挺胸,高抬起下巴,竭尽全力尝试用鼻孔鄙视眼前的赖账鬼,噼里啪啦打响算盘:

“大人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您已经欠易怜楼十四两银子了,连着七曜都不付账,奴家小院里的老母鸡都不敢这么歇啊!您想做什么?若是今日您不给个说法,那就别怪奴家心狠手辣了!”

 

“月曜日,贰两。火曜日,壹两。水曜日,贰两。木曜日,叁两。金曜日,壹两。土曜日,叁两。日曜日,贰两。看来小生高估易姑娘了,明日就差家奴把银两完完整整地送上来。”

 

真是大赏好活,若不是先前看到他同那些朝廷命官坐在一处,我当真还以为他是伶人出身。瞧瞧薛迢星那惺惺作态,低眉顺眼的,却把薄唇悄悄勾起,一副将人看扁的模样。

 

易怜楼,是个正经酒楼不假,但只是酒楼也不真。

 

“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

 

易怜楼之于记名买家,便如伊挚之于殷,吕牙之于周,不过是个生意铺,不分黑白,只要客官能交出有价值的秘辛,那就没有我易纤朝偿还不上的消息。

 

当然,皇帝眼皮子底下做掉头买卖,对买家的门槛自然不会低,至少能顶着族刑照拂我易怜楼一次,如此,敢签生死契的、留记名簿上的便只剩下了几位皇亲国戚。

 

方才薛迢星说的便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切口,前三日我便警觉,于是将薛家的前身今世搜了个底朝天。

 

薛迢星,从五品下朝散大夫,虚封江都郡开国候。弱冠之年,如此成就,本应鲜花怒马,意气风发,可偏是生在了前朝王孙家,多疑的先皇容不得,所幸其父积德行善,一众百姓求情,才得以苟活。再后来,薛驸马告老还乡,子承父业,做了太史令。

 

传闻,抄家时薛家血流成河,本是不留活口,惟其窝于襁褓之中,毫无动静,仿若死婴,是以免于屠杀。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他,一位没落的前朝皇孙,哪来的资本来易怜楼做记名买家,于是决意莽一回赌巧合,哪知道……

 

胆寒的是,我看不透他,他却好像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可怜我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是易怜楼开张以来的金科玉律:

 

携切口者,来者不拒。

 

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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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居然看到第二章了(//̀Д/́/)你一定是对我的宝贝娃子们喜欢的不行!(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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