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我想求着成玉，让她告诉我凡人能修仙的法子，毕竟小馒头总有一天会变成老馒头，老馒头最后也总有一天会消散成一堆灰烬，而我不愿意这样。

成玉听见我向她讨法子，没问我理由，也一点不惊，只是叹了口气，淡淡地铺起宣纸，将那法子逐条逐条地抄予我

“我做不到的，我希望你可以做到。但，阿凉，我更希望你能明白，很多事情勉强不得。”

彼时，我并顾不得成玉话中的深意，只是捧着那法子，想着能与小馒头长长久久在一起，心生欢喜。

等奈奈前脚一走，我后脚就赶紧捏了个诀下去，甚至都没同成玉打声招呼。

“小馒头！”我寻着小馒头的气息，追到了荒漠的营帐外，想着小馒头与我又是好几十天没见面，心里一急，便一把掀起帘帐，冲了进去。

可没想撞见了小馒头与那黑面将军正在宴客。坐在主席的是位穿着黑色裘衣的异族少年，狭长的眼睛，披散着发，不同一般匈奴人打扮，此时正盯着我，眼神充满杀气。

“休屠王子，还请您赎罪，这是臣的内子。”

“长得竟如此美丽。来人，赐坐。”那王子的语气戏谑，虽看我的眼神缓和了几分，却依旧未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半分。

我想他应是看出了，我并非凡人，因为我同样也看出他身上的气息，同他身边坐着的那位美人一样，他们都是翼族人。

什么时候，翼族竟也开始抽手凡间事了？我先按兵不动，瞧瞧再说。

“大王，昨日在军营放火的人找到了。”我才刚坐下，帐外几个五大三粗的匈奴兵便押进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壮汉。那壮汉进来，便一眼瞧出了坐在旁席的小馒头，他们极快地交换了下眼神。那壮汉低了头，不做声响，只留得额头的血突突地往外冒。

“我们将这人严刑拷打，他倒是嘴硬——”

没等那匈奴兵说完，那壮汉突得挣开了绳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胸口掏出一把匕首，直冲向那位王子。

来不及反应，旁边的美人冲了上去，挡在了那王子面前，想要堪堪为他挡上一刀。但，那王子的身手极快，我都没得及看清，便只瞧见一根银筷从那壮汉的额头穿过。壮汉应声倒地。

我的心里一凉，并不为美人舍身未救到英雄而惋惜，只是觉得于我于小馒头，这次我们都遇上了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对手。

“还让各位受惊了。”王子着人将尸体抬了出去，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招待我们

“应儿，还不快些给这位姑娘倒些酒。”那位美人得了令，手持酒壶向我走来。她走的极慢，透着几分典雅秀丽。

很难想象这样一位阴郁而又手段残忍的少年身边竟有这样一位温柔贤惠，又肯为他舍身的美人。

我想的有些出神，等我正经回过神来，一抬头便与那少年四目相接。他的眼神如此炙热，又毫不遮掩，引得那美人忧郁地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