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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车祸

考试成绩出来了，夏淼森以两分失利考了个年级第二，知道成绩没一会儿就被王朝叫进办公室，把他好好表扬了一通，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以资鼓励的笔记本。

杨蕊蕊看到他笔记本就拿了起来，满脸的喜欢：“师傅，你这本子在哪买的？我也去买个。”

笔记本通体浅青色，磨砂手感，右上角印着一个少年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下方用艺体字印着“He and his cat。 ”

夏淼森瞅着笔记本，确实好看，是小姑娘喜欢的样式。

夏淼森很大方：“老王奖的，你喜欢就送你了。”

“谢谢师傅。”杨蕊蕊开心的像是得到了什么稀有的东西，跟供祖宗似的放桌洞里，上面还压了几本书。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师傅，刚才你手机响了，我看是个没备注的号码，就给挂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夏淼森从桌洞里摸出手机，发现还真有陌生来电，他看着号码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又把手机塞了回去：“没事，一个骚扰电话。”

这会儿正上着自习课，也没老师看班，教室里很少有人认真写作业。大多几个人凑一起嘀咕些八卦，玩点游戏。

夏淼森翻开物理卷子，打算这节课刷一套，正琢磨着一个大题就被一阵震动声打断。

他一手拿着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另一只手去摸手机，看了一眼号码，不耐烦地挂了。

还没等他写两个公式，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他不耐烦地接通：“喂，谁啊？”

他问完话就等着诈骗电话说话，谁知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让他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那边像是没人一样的静，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杨蕊蕊看着夏淼森举着手机半天都不说话觉得诡异的很。

“师傅，谁啊？”杨蕊蕊终于忍不住问。

夏淼森还没说那边是个神经病，就发现对方挂断了：“操，神经病啊！”

“神经病，打电话不说话。”夏淼森被气得不清，轻车熟路的把人拉进黑名单。

接着做那道物理大题，还没等他笔尖沾着纸，下课铃就响了起来……

班里的人像是炸开了的油锅，呼朋唤友的往教室门口冲：“你们吃什么？我吃二食堂的排骨。”

“巧了，我也是。”

苏万喊他吃饭，他趴桌子上不动说不饿，让人快走别打扰他做题。

等人走光了他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连眼皮都不带眨的，写完那道题又拿出答案对了起来。

自从这学期开始，他就没吃过午饭，除了不愿跟人挤食堂，还有就是他觉得不饿，没胃口。

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他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的饱饱的还觉得饿，现在中午不吃饭也觉得不饿。

本就清瘦的人，现在更是没二两肉。

对完答案，发现做的还不错，除了被骚扰过做的大题少了两个公式，其余全对。改完他就趴桌上，把脸埋胳膊里睡午觉。

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他像谢文轩一样自杀了，不过不是割腕，是跳楼。

没什么痛觉，只觉得脑门上黏糊糊的估计是血，嘴里也往外呕血，满嘴的血腥味，还吐了抱着他的人一身的血，把人雪白的衬衫染的斑斑驳驳。

那人把他抱得死紧，他看不清人，靠着人能听见对方跳的急促的心跳声，恍恍惚惚间听见对方求他不要死……

夏淼森是被杨蕊蕊喊起来的，醒来的时候语文老师正伴着铃声走进来。

他摸出语文书，就看着上面的一副插图发呆。

女老师打开多媒体，在台上讲得抑扬顿挫，夏淼森搁下面迷迷瞪瞪的回想做的梦，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

女老师似是发现了他心不在焉，眼神直往他这边瞥，无声提醒他，旁边的杨蕊蕊被看的心虚，急忙用笔戳了戳他示意老师在看他。

夏淼森没抬头，却坐直了身子，装模作样拿着笔在书上写的认真。

下课，老师刚出教室们，苏万，班长就要把他拉出去打球，他撤着身子不想去。

苏万抱怨：“夏淼森我发现你学习学傻了，连劳逸结合这么简单地道理都不知道吗？”

班长也说：“就是，你看那以前沈沐大神在的时候，也没像你似的整天窝在教室不出门，人家体育课也是照常上的，你当时还跟人家打球来着，你忘了？”

“走走走，去行了吧！别再说话了。”夏淼森无奈，把语文书合上，率先走出教室。

下午第二节课，太阳还挺大，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这会儿篮球场边上围了一圈的人，多数是女生在给自己喜欢的男生加油助威外加送水。

夏淼森一只手搭额上，眯着眼看太阳，他想睡觉。

瞥了眼苏万，发现那小子正跟班长一起探讨哪个女孩长得漂亮，哪一个身材好，正想瞅着空隙开溜，就被乐呵呵的苏万看着了。

“怎么？你还想跑？”苏万眯着眼，一个箭步走到他跟前，颇为嫌弃他：“夏淼森啊夏淼森，你刚才这是要开溜？！”

“不是，我看咱班女生干嘛呢？”夏淼森说着还指着不远处的女生。

班长顺着方向看去：“你想去跟她们一起晒太阳？”

他们班女生分了好几个小队，都坐在人造草皮上晒太阳，聊天。有几个还直接躺地上了，拿着校服外套往头上一蒙，俨然打算睡觉。

夏淼森回头瞥了眼篮球场上，穿着单衣，脑门全是汗努力争抢一个篮球的人，觉得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累，他觉得这天气还是睡觉舒服。

“你俩觉得是这样舒服还是那样舒服？”他指了指篮球场又指了指草坪上。

苏万看都没看直接说：“我看你就是不想打球！”

班长跟着附和：“不想打直说，去跟那帮女生过家家去吧！”说完给苏万使了个眼神，俩人各自给了他一个白眼，走了。

夏淼森正想跟上去，兜里的手机响了。

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第一反应是挂断，但是想着今天接通的号码，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手指一滑，接通。

一个女音响起：“请问你是夏雨眠女士的家属吗？”

……

夏淼森挂了电话就往学校门口奔，脑子全是白片，什么都没有只知道要去医院。

“夏淼森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又没人追你！”

苏万回头看着夏淼森朝大门口的方向没命的跑，还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忍不住冲人喊。

被他这么一喊，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挪不开眼了。

平整的柏油大路上，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跟疯了一样往前冲刺，期间还踉跄了好多下，但就是没停下来。

“哎，那不是高一四班的夏淼森吗？就这次考试的年级第二。”

“嗯，是吗？怪不得连背影都这么帅……”

夏淼森身材修长，栗色有点卷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明明都是一样晒在太阳下的人，这会儿夏淼森却像是太阳专门给他打的聚光灯，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围着篮球场地的女生叽叽喳喳的八卦，花痴着，让打球的男生全都默默诅咒夏淼森摔个狗吃屎。

班长王瀚皱眉听着，又看了看夏淼森快速朝大门口移动的身体，觉得很不对劲：“他这是干嘛去？”

苏万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哇！”

“我觉得他不对劲。”说着王瀚朝夏淼森追去，想问问人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连球都懒得打的人，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玩百米冲刺，再说这都跑出一百米了。

“哎，你咋也跑？”苏万也跟着跑，一身的肉上下颤，左右颤，让旁边的人看的那叫一个担惊受怕，就怕那肉一个不小心颠下来。

旁边的人看着这三个人都想知道这是玩的什么，男生们球也不打了，都坐在球场上瞧热闹。

王瀚看着前面的背影，觉得百米冲刺也没夏淼森跑的快，然后他就看到夏淼森跟箭一样冲出了大门，正巧拦下一辆出租，走了。

守在门口的保安看得一愣，现在的学生逃课都么明目张胆了吗？正感叹着，一把拦下了后面的两位，面带严肃：“干什么？干什么？没请假条不准上课期间出校。”

“我们就看看刚才那个人去哪了？”王瀚跟保安大叔解释，谁知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们跟刚才那是一伙的？你们哪个班的？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让来领走你俩。

苏万好不容易跑到地方，这会儿正弯着腰，急促的喘息，听见找班主任都没插嘴反驳说他们没有逃课。

夏淼森浑身都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没骨头似的瘫坐在后座上，报完地点就脸色发白，怔怔的望着车地面。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什么都没问，用膝盖想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去医院，还是这个脸色去，肯定没好事，估摸着是家里出事了。

司机大叔无声的把车速飙到底。

等他到医院找到地方签字，看到保证书上写的夏雨眠三个字，觉得什么希冀都没了。

他刚才还侥幸的想，患者可能跟他妈妈同名，人打错电话了，还有可能……这会儿看到名字，出生年月，身体冷的更厉害了，手抖着签完了名。

抬头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心上冻满了冰碴子，他蹲在手术时门口，身上抑制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