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造访执剑山庄

一行人辞别了凤皓，坐上龙马香车，启程前往下一站。

鹿昭独自缩在角落里，红着眼睛，默默流泪，低低的抽泣声，回荡在马车内，让所有人的心，都一起揪了起来。

羽渡尘“咳咳咳……小昭姑娘，接下来，我们要去执剑山庄，你在那里，有没有什么熟人啊？”

羽渡尘咳了一声，仔细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与鹿昭搭起话来，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忘却痛苦。

鹿昭（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眼泪）“你问这个干什么？”

羽渡尘“刚才听师祖说，翌阳君已经提前回到了执剑山庄，正等着我们过去。不知道这一次，他老人家会出什么难题？”

羽渡尘“我想着，如果你在那边有熟人，或许……或许可以走个后门？”

楚星奕（无情嘲笑）“别逗了！翌阳君杀伐果决、雷厉风行，最见不得徇私舞弊，你就不怕……被他打断了腿？”

羽渡尘（质疑）“有那么严重吗？”

风琼宇（冷眼觑着他）“不信的话，你也可以作一回死！”

闻言，羽渡尘不禁瑟缩了一下，伸手圈住双膝，护住自己的两条腿，打起了退堂鼓。

羽渡尘（连连摇头）“算了算了！还是腿重要！”

众人“哈哈哈哈……”

大家被逗得捧腹大笑，马车内的悲伤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鹿昭“我倒还真认识一个人，他是翌阳君的义子——陆允，乃缘生剑灵化形而成！”

羽渡尘（张大了嘴巴）“什么？！你认识缘生剑灵？”

羽渡尘激动得一拍大腿，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

羽渡尘“那敢情好啊！这一趟，我们要收集的神器，不就是缘生剑吗？”

羽渡尘“你既然认识他，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干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他拐到队伍里来！”

鹿昭（难为情）“可……可是，我与陆允只有一面之缘，我虽然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并不认识我，不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羽渡尘（语出惊人）“那就……用美人计呗！”

鹿昭（舌头打结）“这……这……”

鹿昭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抹红晕悄悄爬上面颊，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月泠（沉下了脸，立刻替鹿昭解围）“小羽，别胡说八道！净出馊主意！”

说话间，龙马香车缓缓落下云头，停靠在山门前。

云瑾（勒马停下）“小殿下，执剑山庄到了！”

陌知云“快下来吧！”

陌知云掀开车帘，将车内的五个小朋友迎了下来，施法隐去马车，与他们并肩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便见一道拱门矗立在青山绿水间，门边还站着一个青衣童子。

门童“来者何人？”

楚月泠（福了福身）“晚辈楚月泠，乃栖梧宫宫主——凤皓的二弟子，特来拜见翌阳君。”

门童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楚月泠。

门童“翌阳君交代过，今日，会有栖梧宫的来客到访，特吩咐我在此迎接！”

门童“列位贵宾，请随我来！翌阳君已在大堂等候。”

楚月泠（拱手）“多谢！”

七人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跟随在门童身后，穿过一条绿荫小径，来到了大堂内。

众人“参见翌阳君！”

陆骁“月丫头来了？大家都免礼吧！赐座！”

众人轻轻颔首，依次落了座，有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啄了一口；有的转头怀顾四周，打量着室内的布局；有的垂首不语，兀自绞着手指，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陆骁“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义子，你们要找的缘生剑灵——陆允。”

陆骁轻轻勾唇，将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郎，推到了众人眼前。

面若冠玉，目似朗星，刀裁一般的剑眉，高傲地飞扬着，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少年人独有的阳光与洒脱。

陆允（拱了拱手）“贵客到访，有失远迎！”

楚月泠（福身）“小女子楚月泠，这厢有礼了！”

风琼宇（还礼）“在下风琼宇，久仰兄台大名！”

……

众人依次站起身来，一一进行自我介绍，轮到鹿昭时，她却紧张得手足无措，双腿都僵硬了，嘴皮子也直打哆嗦。

鹿昭（磕磕巴巴）“我……我叫……鹿昭，是……是花神殿下……身边的……灵……灵宠。”

说罢，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缓缓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望向陆允，希望能从眼前的少年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

可后者，却只是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了点头。

陆允“鹿姑娘，你好！”

鹿昭（你……不记得我了吗？）

闻言，鹿昭不禁有些黯然，委屈地咬了咬唇，默默低下头去。

鹿昭（也对啊！你本来就不认识我的！）

——毕竟，他们只见过一面！而且，那一天，鹿昭还没有化成人形。

——退一步讲，即便是化成了人形，又能如何？初见至今，已经过去千万年了，在此期间，陆允见过多少人？为什么偏偏……要把她放在心上呢？

鹿昭（默默坐了下来，将头埋得更低了）“……”

楚星奕（将鹿昭的反应尽收眼底，恍然明白了什么）“……”

羽渡尘（左瞟瞟右看看，抑制住内心的兴奋，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风琼宇（无心关注他人，只默默盯着楚月泠看，俨然化身望妻石）“……”

楚月泠清了清嗓子，仔细斟酌着措辞，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

楚月泠“如今魔患四起，小女子应族民所请，特来收集神器，启动封魔大阵，拯救天下苍生。”

楚月泠“不知陆公子，可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闻言，陆允微微抬起头，仔细打量她，审视的目光中似含着轻蔑。

陆允“拯救苍生，在下义不容辞。但我并不相信，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担此重任。”

楚月泠（嚯！话说得这么直白，倒真不怕得罪人。）

楚月泠咬了咬唇，面露尴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极力组织语言，准备回击，却听羽渡尘抢先叫了起来——

羽渡尘“喂！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陆允“守梦派一役，你们连冥魇、荼蘼、逐魂、郑白薇四个人都应付不了，又怎能对抗萧煜和森罗？”

羽渡尘“那次事发突然，敌众我寡，虽然……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但最后也化险为夷了啊。”

陆允（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从头到尾，你们都被冥魇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落入他的彀中。”

陆允（冷哼一声）“若非三位神尊神兵天降，你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吗？”

羽渡尘（不服气）“那是个意外！敌人自己打上门来，谁能预料？难道你就可以算无遗策？”

陆允（沉下了脸）“说得倒轻巧！战争是残酷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即便只是一个微小的疏忽，也可能影响全局，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陆允（紧盯着羽渡尘，像是告诫，又像是警告）“往后的磨难，只会越发凶险，自己不够强的话，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羽渡尘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楚月泠拦了下来，一记眼刀飞过去，他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讪讪地低下了头。

楚月泠“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变得足够强，你就跟我们一起走？”

陆允（点了点头）“不错！剑灵为战斗而生，一贯慕强。想让我心甘情愿地追随你们，就必须向我证明，你们的实力！”

楚月泠“你要我们如何做？”

陆允抱起了双臂，神情倨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一副桀骜不驯的乖张模样。

陆允“很简单！留在执剑山庄，特训几个月。”

陆允“在此期间，我会充当你们的教官，一边指导，一边监督，如果列位的表现让我满意，我自会加入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同意！”

唉……还能怎么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羽渡尘依旧很不服气，张了张嘴，还欲再辩，楚月泠却急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识时务些。

风琼宇、楚星奕倒是没什么所谓，只要能陪着楚月泠，滞留多久都没关系！

陌知云则暗自松了一口气，唇边缓缓绽开一个微笑，感激地看了陆骁一眼。

整个队伍之中，最开心的一位，当属鹿昭——她悄悄抬起头，像做贼一般，飞快地瞥了陆允一眼，不自觉心跳加速，嘴角疯狂上扬。

陆骁“折腾了这么久，想必客人们也累了。”

看了半天的戏，在闹剧落幕的这一刻，陆骁终于开口了。

陆骁（打了个响指）“封寒！”

林封寒（匆匆跑进堂内）“属下在！”

陆骁“带孩子们去客房休息吧！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林封寒（抱拳领命）“是！”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陆骁请了退，便在林封寒的带领下，三三两两地走出了大堂。

很快，屋子里便彻底安静下来。

陆骁（拍了拍陆允的肩膀）“红脸唱得不错！”

陆允（无奈地笑笑）“义父，您也真是的！恶人全推给我来当！这下，他们指不定怎么记恨我呢！”

陆骁（叹了口气）“没办法！面对一张与清歌别无二致的脸，我总归狠不下心来，公然对师侄发难！有些话，只能你替我说了！”

陆骁“这些孩子的确有天赋，但涉世未深，心智和修为，都尚需磨砺。”

陆骁（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你要严格一些，不能轻易放人！至少，要让他们特训三个月！”

陆允“是！”

陆骁负手而立，沐浴在窗外洒落下来的阳光里，身上暖融融的，心头却悲凉一片——

其实，楚月泠的抉择，那天晚上，凤皓已经转告给他了，但他无法接受，也很不甘心。

曾经，他没能护下司清歌，如今，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这一次，便把月丫头留在身边吧！能留多久，就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