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主上再也不会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鹿昭几乎每天都来看望楚月泠，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日复一日，不但内伤痊愈了，还吃胖了五六斤。

在此期间，花神转世的秘密，也公之于众，轰动了所有人。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守梦派弟子们跟随在凤皓身后，由姜慈欣带领着，一个接一个走出了地下暗堡，在司清玄施法封闭地道入口时，每个人都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弟子甲（叹了口气）“住了这么长时间，乍然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司清玄“守护幻灵笛的任务，你们完成得很好！接下来，该过过寻常人家的生活了！”

弟子乙（期待）“栖梧宫会是什么样子？环境美不美？”

司清玄“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

凤皓扫视着众人，全然无心寒暄，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月泠看，眼中带着些许希冀。

凤皓“月丫头，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

楚月泠（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继续收集神器。”

凤皓（欲言又止）“你……你决定了？”

楚月泠（目光坚定）“我决定了！”

凤皓“好吧！我是劝不动你了！”

凤皓深深闭上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上前两步，将手搭在楚月泠肩膀上，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凤皓“每一块弟子宫牌后面，都藏有一枚飞羽信符，这一路上，若遇到生死攸关的险情，记得用它给我传讯！”

楚月泠（点头微笑）“弟子明白！”

风琼宇微微转过头来，乍然瞥见凤皓搭在楚月泠肩上的那只手，面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警觉地拍开凤皓的手，一把将楚月泠拥进怀里，强压着心头翻滚的醋意，堆出一个笑容。

风琼宇“师尊放心！我会保护好月儿的！”

自打那天晚上，得知了师尊与心上人的前世纠葛后，他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头，却一直不大痛快。

师徒之间的任何一个肢体接触，都能让他警铃大作。

——前世的恋人哪！上一个人生，他们曾经情深似海、刻骨铭心，拥有着多么深刻的羁绊。

即使明知道，那只是一段过去，但他到底……还是介意的！某些时候，甚至嫉妒得发狂，恼恨自己来得太迟，错过了她太多太多……

凤皓（无奈地摇摇头）“琼宇，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月丫头的！”

话至此处，凤皓敛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沉痛，长长地叹了口气。

凤皓“前世情缘前世尽，我所钟情的姑娘，早已消亡在那场战斗里，我的心，也随着她一起离去了，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凤皓“楚月泠不是司清歌，即便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她也永远取代不了我的清歌！”

风琼宇（低头道歉）“是！弟子知错了！”

眼看着气氛逐渐尴尬，司清玄咳了一声，连忙上前打圆场——

司清玄“欸！何必道歉！倒是二师兄你，从今往后，总该多多避嫌才是！”

司清玄“不管怎么说，‘前世情人’这个身份，总归太敏感了！是个男人都会介意的！”

凤皓（点了点头）“此言有理！”

鹿昭（喃喃自语）“前世情缘……前世尽……”

鹿昭兀自咀嚼着凤皓的话，心头微微一震。

她曾经无比坚信，主上已经回来了！主上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可是，近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无一不在提醒她，沧海桑田、时移世易，人事早已不同——

剑、火、水三神都长成了青年模样，各自事业有成、受人朝拜。可他们身边，却永远少了一个姑娘。

司清歌曾经的闺中密友——许洛琳，早已叛出神界，背弃医道，双手染血，成了毒姬，险些置自己于死地。

司清歌曾经救助过的少年将军——许洛飞，也成了恩将仇报的内奸，成了她的弑主仇人，更差点儿灭了守梦派满门。

就连她自以为的“主上”——楚月泠，也找到了心心相印的爱人。

时光的车轮匆匆碾过，所有人、所有事都在飞速往前奔驰，往昔的所有美好，纷纷零落成泥，只有自己……依然停留在过去的幻梦里，原地踏步，不愿醒来。

鹿昭（逐渐哽咽）“前世情缘前世尽……前世情缘前世尽……”

鹿昭（既然，连火神殿下都这么说了，那么，眼前的“主上”，还是曾经的主上吗？）

鹿昭（难道，主上真的……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吗？）

鹿昭（怎么会呢？她……她还没有同火神殿下成亲呢！她……她还欠我一顿喜酒呢！她答应过的事情，都还没有实现呢！）

鹿昭（崩溃大哭）“呜呜呜……”

支撑了自己千万年的唯一信念，刹那间，崩塌得粉碎。

鹿昭倒吸一口凉气，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她双膝一软，跌坐在泥地上，崩溃大哭起来。

楚月泠（吓了一跳）“小昭，你怎么了？”

楚月泠吓了一跳，忙不迭蹲下身子，将鹿昭从泥地上扶了起来，掸了掸她衣裙上的灰尘，柔声问。

鹿昭（哭腔）“呜呜呜……楚姑娘，你不是主上，主上不会再回来了！呜呜呜呜……”

鹿昭伏在楚月泠肩头，哭成了泪人，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一开始，是歇斯底里的抽泣，仿佛在呐喊，渐渐地，声音越来越低，轱辘在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姜慈欣（忍不住落下泪来）“小昭，你的心病，终于痊愈了！”

弟子甲（哽咽）“还不如一直糊涂着呢！对小昭姑娘来说，这也太残忍了！”

司清玄（眼眶微红）“……”

凤皓（深深闭上眼，强忍泪意）“……”

楚月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默默安慰着鹿昭，待她彻底平复下来，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问道。

楚月泠“对，我不是她！所以……你还要跟我一块儿上路吗？”

鹿昭（吸了吸鼻子，不假思索道）“要！从前，我没能保护好主上，如今，我希望自己，能守护好主上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