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艰难的抉择

晚间，重火院内。

凤皓将混元珠置于玲珑塔中，与司清玄联手设了几层禁制，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拨动墙上的机关，把玲珑塔放入卧房内的暗室中。

凤皓“老三，你能确定吗？帮你的人，当真是清歌，而非月丫头？”

司清玄“妹夫，你不是也感觉出来了吗？虽然都是花神之力，但月丫头的灵息，和清歌的灵息，完全不一样！”

司清玄“而且，在那之后，琼宇还试探过月丫头，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

司清玄“只因为，那个时候，操纵身体的主意识，根本就不是月丫头，而是清歌！”

凤皓“可是，天行有常，转世之后的灵魂，理应斩断前尘过往，为何……为何……重入轮回的清歌，依然能保留着意识？”

司清玄“月丫头，本就不是自然降生的。”

司清玄“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为了阻止清歌轮回转世，废了多少功夫吗？或许……是阴差阳错导致的吧。”

说罢，两位神尊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笑意，原本黯淡、空洞的双眸，也渐渐被光亮填满。

凤皓“两年前，月丫头说过，她曾在梦中，听到一神秘女子唱歌——‘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

凤皓“这首曲子，是清歌在时，最爱弹奏的。没想到，竟成了谶言！”

凤皓“那个时候，我只当月丫头是偶然发梦，忆及前尘。却不曾想，竟会是清歌残留的意识，在指引她脱困。”

凤皓十分激动，说话的时候，嘴角都不自觉上扬起来，眼中闪着泪花。

司清玄也不禁喜极而泣，声音颤抖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司清玄“清歌她……她依然……存在于这世间！太好了！太好了！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儿了！”

开心不过三秒，凤皓却突然重重叹了口气，神色转而一变——

凤皓“眼下，还有一件最糟糕的事！”

凤皓“冰主说得没错！魔患四起，人心惶惶，只怕真到了启用神器的时候了！”

闻言，司清玄倒吸一口凉气，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回绝了——

司清玄“不可以！”

司清玄“清歌的神识，如今与月丫头共存。如若启用神器，封印魔族，无异于把她们两人都推上绝路。”

司清玄“你要我如何忍心，再次牺牲自己最亲爱的人？”

凤皓深深闭上眼，掩去了眸中纷繁错杂的情绪，再开口时，声音中喜怒难辨——

凤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当年，剑神问我们的问题，终于应验了！”

司清玄“什么？”

凤皓“两年前，他造访栖梧宫，曾经问过我们——如果有一天，必须要在月丫头与天下苍生之间，做出取舍，该如何抉择？”

司清玄（烦躁）“我选不出来！”

司清玄“选择保全月丫头，就势必要置苍生之安于不顾，徇私渎职，枉为上神；选择拯救苍生，就势必要牺牲至亲至爱，痛彻心扉，孤苦余生。”

司清玄“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是错的！”

司清玄颓丧地蹲下身子，倚在墙边，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气力，神色恹恹，打不起精神来。

司清玄“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其美呢？”

司清玄“千万年来，我们三兄弟殚精竭虑、步步为营，付诸的所有努力，不就是为了避免今天吗？”

司清玄“为什么？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难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白费功夫？”

凤皓沉默了许久，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两只拳头都在发抖，眼眶也热乎乎的。

凤皓“当年，剑神提醒过我们——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换来好结果，必须做好承受失败的准备。”

凤皓“可惜，那个时候，咱俩都在气头上，谁也没听进去！”

半晌，他才凄然一笑，低低地说了几句——

凤皓“我一直以为，只要月丫头能留在栖梧宫，远离纷争，生活在咱们的保护之下，就绝不会有事！”

凤皓“岂料，树欲静而风不止。”

凤皓“如今回想起来，剑神大人倒是看得长远、见识透彻！”

闻言，司清玄的眼睛蓦然一亮，就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骨碌爬起身来。

司清玄“要不，我们传个信儿，问问大师兄的意见？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能救月丫头一命？”

凤皓（气恼）“不去！”

凤皓“许多年前，咱们也曾托他保护清歌，可他是怎么办事的？再把月丫头交给他，我不放心！”

司清玄“是！大师兄固然有错，我也恼他、怨他。可眼下，唯一能帮我们的，也就只有他！”

司清玄“你且认真想一想，还有谁比我们三兄弟，更在乎月丫头的死活？”

忽然，玲珑塔中红光大盛，混元珠似有所感般，一闪一闪的。

司清玄（紧张）“又是焰魔？”

凤皓“不是！焰魔灵元正在沉眠，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样的光芒，更像是某种感应。”

司清玄“感应？血饮刀？”

凤皓（呼吸一滞，瞳孔骤缩）“不好！冰晶堡！”

二位神尊面色微凝，一前一后飞奔出暗室，正准备腾云往冰晶堡去，却见夜空中，忽然升起了一枚信号弹——金光闪闪、形似宝剑。

司清玄“是大师兄的信号！在冰晶堡方向！”

凤皓“看来，我们不用跑这一趟了！”

司清玄点了点头，抬手写了一张传讯符，施法送往冰晶堡。

司清玄“既然他来了，正好问一问。”

凤皓（点了点头，将司清玄请进内室）“那就等消息吧！”

二位神尊心事重重地泡茶、饮茶，相顾无言，愁眉不展。

谁知，屁股还没坐热乎，剑神的消息也没盼到，就先等来了五位着急忙慌的孩子们。

风琼宇“弟子来向师尊辞行，冰晶堡有难，我要回家去了！”

风寂雪“弟子也来告个假，先行回家，明早再回来。”

楚月泠“师尊，我也要去帮师哥的忙，请您放我们出宫。”

楚星奕“月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请凤尊准假！”

羽渡尘“人多力量大！我也去！”

凤皓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强压下心头的烦闷，抬步走了出去。

凤皓“那枚金色信号弹，是剑神专用的，并非求救，而是代表——他已经到了冰晶堡，会处理好一切。”

风琼宇“翌阳君？他老人家，居然亲自出手了？”

司清玄也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出来，耐心劝慰道。

司清玄“是啊！他的实力，少说也抵得上十万个你们。对付区区一个焰魔，绰绰有余！”

司清玄“有他在，你们就别去添乱了！都回去休息吧，没什么可担心的！明儿一早，还有正事要忙。”

众人（松了口气）“是！弟子告退！”

一刻钟后，陆骁看完传讯符上的内容，抬手将符纸捏得粉碎，又用法术焚烧得干干净净。

陆骁（脸色晦暗晦明，默然不语）“……”

风厉明“多谢翌阳君襄助，为冰晶堡解了燃眉之急。夜色已深，往返不便，还请您在客房留宿。”

陆骁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张冰山脸，心思难测。

陆骁“有劳了！明日，本尊随冰主一起去拜访栖梧宫。”

陈述的语气，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风厉明（迟疑）“若是……凤尊怪罪下来……”

陆骁“此事，正是二师弟的邀请。”

风厉明“是！晚辈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