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隐藏

阴沉，在赵锡文的家具中，黑实木占了上风，赵锡文的笑，也快与这黑灰的背景融为一体了。荣石扫了一眼书架，最上面全是些科技读物，每本书上都有时间的标签，从大到小排得整整齐齐，而赵锡文坐着轮椅方便够到的高度，全是经济学的书，有好几本都已经散页。

荣石生平第一次安安稳稳地坐着，打量着赵锡文的房间。

“吃饭了，你们快过来。”

荣石早就想离开这个压抑的小环境，起身就走，余光却看到窗帘动了一下，她马上看向赵锡文，却见他神色突然一凛，死盯着窗帘，要快把窗帘盯透一般，而后又把目光转向荣石，换上了笑容。

“许是风吹的，先去吃饭吧。”

荣石点头，向门口走去，忽地又返回来推赵锡文一起走。

窗都没开，哪来的风？

吃饭时，兄妹俩各自揣着心思，都没吃多少。吃完饭后，赵司卓提出要送荣石走，荣石拒绝了。荣石一个人去了汉江大桥，步子不缓不快地走着。从金度妍离开时，荣石一有不顺心就会来汉江大桥散心。

不知道是散心还是爆发。

突然，李农出现在路灯下，带着和赵锡文一样的笑。荣石一惊，差点绊倒，赶紧装作没看到他继续向前走。李农就由着她走远

“这笑容，你害怕的吧？”李农又出现在荣石旁边的路灯下。

荣石脚步一顿，“为什么你总能才到我的心思？”，荣石走上前揪着李农的衣服领子，“你他妈不是早死了吗？老出现干什么？"

首尔的车川流不息，首尔的人低头快走，没人注意到荣石，注意到了也不想管她。人们都在为了韩币美元奋斗，一个自言自语的人，绕着走就好。

“因为我就是你。”

“先不说这个了"，荣石松开李农，“今天可真够难忘的。"

“你是该乱一乱了，还是你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窗帘后面有人不是么？"

“如果是对我有利的人又怎会避开我？"

“知道就好，我以后尽量会少出来，有人快发现我了。"荣石刚想问，李农走到桥边向后一跃整个人跌进汉江却没溅起一滴水。

“疯子。”

赵司卓见荣石消失在视线中，推着赵锡文回房间，到门口是却停住了。

“怎么了父亲？”

“无论如何，荣石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要是手足相残，自己想后果。"

“怎么会呢？我对她很和善。”

“我知道今天下午谁去找的你，我也知道窗帘后面的人是谁，我希望你不要再进一步动作。”

“想多了，父亲。"

“你是个多么有野心的人呢，只可惜生了病，不然早就取代我了吧？"说完便去拉窗帘。

“果然是你，我没看错。”

那人看了赵司卓一眼，直接拉开窗户跳了下去，二楼的高度足够让他折个脚踝了。

赵司卓关了窗户，转身狠瞪了赵锡文一眼。

赵锡文朝他笑笑，赵司卓的态度并不令他感到惊讶，毕竟他是个将死之人了。

即使躺在最柔软的床上，他的肌肉一直疼痛，他那并不顺利的呼吸仿佛在告诉他器官衰竭的进度。他恨荣石，凭什么她没得病，凭什么她不用放弃梦想，凭什么她有母爱，自己却因为不愿从商被爷爷惩治。

他一直觉得他才是最惨的那个，最需要一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