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七

一个跑龙套的男演员把一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梁皖妮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假的美金。

“两位老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们收下。这是在出场费之外给你们的一点感谢。你们的出场费，我们决定……”

“等等，”白无尘打住了她的话，“有些事情，不是能用钱来解决的。我们也不缺钱。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句中国成语，‘一诺千金’。”

“停，先到这里。”梅骏语说。

梁皖妮站在一旁，望向梅骏语，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点评。

可是梅骏语正眼没看她，而是对戴珮溪说：“该你了。还是刚才一段。白老师，林老师，辛苦你们了。”

接下来，梁皖妮毫无存在感。她插不上一句话。

表面上，她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实际上，她心里可急着呢。

等到众人散去，她抓紧时间问梅骏语：“梅老师，我刚才的表现？”

“对剧本还不熟悉。”梅骏语简短地说，依然没看她。

“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能跟得上的。”梁皖妮恳切地说。

“骏语，皖妮她毕竟才刚刚拿到剧本，给她点时间嘛。我就觉得刚才那两段都挺不错的。”

梅骏语终于直起身子来看梁皖妮了：“好。你刚才说了，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八点前到这里，我们一起来检验你的成果。”

梁皖妮受到了鼓舞：“好！明天我一定准时来！谢谢你们！”

说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戴珮溪被逗笑了。等梁皖妮兴高采烈地走出去，她轻声说：“这丫头，这么客气干嘛？都是同行。”

梁皖妮回到家里，姑妈又拆迁她：“你会择菜吗？那边有空心菜……”

“行，我会。”梁皖妮好久没有心情这么好了。

姑妈也觉得奇怪：这孩子，平时文文静静的，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晚上，她坐在陈可欣房间的书桌前，揣摩着剧本。

陈可欣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快十点半了，你还不睡吗？别忘了，我昨天给你占卜了，跟你说了，你别透支身体了，要劳逸结合。”

梁皖妮并不放在心上：“没事。我们平时演戏、排练，经常要熬到半夜。我习惯了。”

“你刚才说你明天八点前要到什么地方来着，你起得来吗？”

“你明天六点起床的时候，顺便叫我一声。”

“行。不过我困了，我要睡了。我把电灯关了，给你留盏台灯。你也早点睡吧，养精蓄锐。”

“放心吧，我有数。”

在距离尚艺不远处的一筒子楼里，戴珮溪问梅骏语：“你怎么对皖妮不冷不热的，你之前不是挺赏识她的吗？现在她送上门来了，你反而不要？”

梅骏语沉默了一会，道：“我以前觉得没机会把她招进来，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她在老维克待了一年多就来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另有什么企图。”

戴珮溪不解：“她有什么企图，能轮得到我们尚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