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六

梁皖妮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竞争这个角色的，不是来看戏的。

她立刻翻到了剧本对应的地方。

“今天的表演啊，真是太感谢您二位了。观众都看得很开心。我估计啊，这演出，还得加几场。”

“对不起，我们得回去了。加场子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谈吧。”

“别这么着急呀。观众们都舍不得你们走呢。”

“观众喜欢，我们自然也高兴。只不过，我们早就已经和一家福利院约定了，进行演出。要是加厂子，我们会来不及的。人，要诚信。”

“一天，就多加一天，晚上一场，可以吗？”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们还需要休息时间。”

“对不起，打扰二位了。您二位先休息，我会派人送二位回宾馆的。”

那外国华人刚走出后台，就打了个电话：“Johnny, is our budget enough? Raise their fee for a performance.”

“你读错了，”梁皖妮突然站起来，“是[pəˈfɔːməns]，不是[pəfɔːmɜːz]。”

全场一片尴尬。

“她到底是谁啊？”

“怎么还挑这毛病？”

“要我说，那几句就干脆用中文得了。”

“就是，我都没听懂那几句是什么意思。”

……

还是戴珮溪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啊，不好意思，刚才太投入，把你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下，她是梁皖妮，从英国的老维克来的。”

底下又是一片讨论的声音。

“老维克？是什么地方？”

“英国一家很有名的剧院，来中国演出过，我还看过。”

“那她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谁知道呢。”

……

“皖妮，刚才那段，你台词背下来了吗？要不要来试试？换一段也成，我们配合你。”

“不，就那段。”

梁皖妮把那段演了一遍。

她入戏很快，尽力把自己代入。

走出虚设的门，她甩了甩长发，举起手机，停下了脚步。

“好了，可以了。”梅骏语发话了。

戴珮溪走到他身边：“你觉得如何？”

梅骏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不错。”

“要不，让她做我的替补吧？”

“替补？”所有人都很吃惊。

余飞文也是如此：“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替补一说。”

“AB档，也很正常。”林扶黎在一旁说。

“看，林老师都这么说。从来没有，不代表不能改变。我看这丫头挺好的。我做主了。

其他演员面面相觑。

“你觉得她怎么样？”

“好是挺好的，就是戴老师……”

“是啊，是很奇怪。”

……

“不排练了吗？还早着呢，继续啊。”戴珮溪看着众人道。

梁皖妮定了定神——既然自己渴望得到这个角色，那就要顶住压力，展现出自己。

她看了眼戴珮溪，戴珮溪示意她走到中心去。

“两位老师，我们知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了。我们只希望你们能加演一场，时间你们定。Johnny，把钱拿过来。”